車子在蒼涼的夜裏不疾不徐的開著,耳邊是陣陣的風聲。
當四周處於一片寧靜的模式,沒有嫵媚女的黏聲,沒有車聲,沒有風聲,我想,我的目的達到了。
“別裝了。”久久的安靜之後,江銘晟低沉的聲音從我左耳灌進了右耳。
謊言被識破,我猛的做起身:“你怎麼知道我裝的?”
他就站在床邊,雙手環胸的看著我,或許是心虛,我竟有點不敢正視他。
“就像你知道我不喜歡喝紅酒一樣。”他未完待續,接著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所以,我也知道你一向很會演戲。”
此等不給人麵子,往前三百年,查無此人,往後三百年,非他莫屬!
“既然知道我是裝的,你大可無視,怎麼還是回來了?”我有點挑釁的看著他,怎麼就覺得,有時候,其實不是很怕他的。
“你就差沒裝瘋賣傻,我若還待在那,豈不是太不盡人情。”嗬,真是笑死人了,太不盡人情這種話他也說的出來,他也不想想,他什麼時候盡人情過。
“好吧,既然你回來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想拜托你讓我先回去,因為……”剛想說要被炒魷魚的事,該死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一看號碼,我立馬壓低了聲音:“喂,主任……”
沒有想象中的咆哮,卻是溫和的有點令我不敢置信:“來茴啊,你好好休息幾天,什麼時候方便來上班,什麼時候再來,下午的話當我沒說啊,那時候喝了點酒,有點暈,記住啊,想啥時來就啥時來,千萬別再憂慮我前麵說的話啊……”
天哪,我簡直是不敢置信,將耳邊的手機移到眼前看了看,沒錯啊,是主任的號碼啊!
“那個……請問你是劉主任本人嗎?”我誠惶誠恐的求證,完全沒辦法將前後兩個人的語氣聯想出自一人之口。
“屁話,我不是劉主任,還能是劉經理不成!”
她被我的質疑終於激怒了,又恢複到了先前近乎咆哮的聲音,這才對嗎,這樣的口氣我才不會太惶恐。
“劉主任那剛才你說的話是真的嗎?”趁他語氣恢複正常,我立馬再次求證他剛說的話,我想,他若不是有人格分裂,就不會前言不搭後語“當然是真的!我像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好了,別廢話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記住,不允許整天想著回來上班,知道嗎?”
啪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再次掛斷了電話,見鬼了,活見鬼了。
手裏緊緊握著手機,眉頭緊擰,思索著劉主任抽了哪門子的風,莫非下午咆哮著說要炒我魷魚,真的是喝多了說的醉話不成?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那會說的話,完全不像醉話啊。
莫非他是被人威脅了?恐嚇了?
迅速抬起頭,看了看站在窗邊凝視夜景的江銘晟,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事跟他脫不了關係。
“剛電話我們主任打的。”我對著他的背影輕聲說。
他沒有回頭,隻是恩了一聲,“你是不是利用你的關係恐嚇我們主任了?”我跳下床,走到他麵前,探究的想從他眼裏證實些什麼。
“你當真是黑社會嗎?”他轉頭看著我,眼神有著不容汙蔑的神聖:“恐嚇,虧你想的出。”
我是不該這樣想,可我實在想不出,會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
“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給你三分鍾,說吧。”
江銘晟重新將視線調回了窗外,隔著透明的琉璃窗,外麵的紅燈綠燈閃啊閃,閃的我頭暈眩“剛才接的那通電話,我想說的事已經沒必要說了。”輕歎口氣,心裏明白除了江銘晟,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改變我們主任的決定。
在W市停留了整整五天,從第一天到最後一天,我都不知道,我來這裏到底需要做些什麼。
或許江銘晟隻是心血來潮,把我給帶上了,但我祈禱,這樣的心血來潮,再也不要有第二次。
這五天可謂是無聊至極,因為暴打李昱而導致我逃離,之後的幾天,江銘晟不管
去哪裏,都不再帶上我了,我除了呆在酒店,根本就別無去處。
飛機降落在C市機場的那一刻,我心裏,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
嚴無常開著布加迪往西山庭院返回的路上,江銘晟說了句令我欣喜若狂的話:“我明天回B市。”
太好了,等這句話等的太不容易了。
心裏狂喜至極,臉上卻不能表現出絲毫,相反,還得裝出,對他戀戀不舍的模樣。
上帝庇佑,回C市的第二天,江銘晟真的回了B市。
他前腳一走,我後腳便飛奔向律師所,這段時間因為他的攪合,已經讓我的工作一地雞毛,若再不趕緊收拾攤子,恐怕律師這條路怕是走不長遠了忙碌的工作讓我無暇去回想之前主任打過的那通電話,然而,我不去想,自然又人還記著。
“來茴,進來一下。”主任的大嗓門在我身後驟然響起,我一回頭,便看到他那光亮亮的禿頂從門縫裏探出了一半。
我放下手頭的工作,徑直走向主任辦公室,帶上房門誠懇的問:“主任,找我有事?”
“來茴,不錯啊。”他莫名其妙的打量著我,繼續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你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呢?”
我一頭的霧水,根本就不明白他說的這是哪跟哪。
“主任,你的意思,我可能不太明白?”我說的是實話,我是真的不明白他剛說那番話的意思,然而,他卻以為我是在賣關子,皺了皺了眉頭,頗不悅的提醒:“喲,難不成關於江氏,你還準備繼續瞞著我們不成?”
一聽他提到江氏,我腳跟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難道我被江銘晟包養的事,被他們發現了?
血液裏原本那流淌的熱血,瞬間瓦涼瓦涼:“主……主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其實……”
剛想解釋我被包養的原因,他卻打斷了我的話:“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能成為江氏的法律顧問,那是為我們律師所爭光,為我臉上貼金,這等好事,卻還瞞著大家,丫的你也太不厚道了!”
“法律顧問??江氏??”我真是要暈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什麼時候成了江氏的法律顧問,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