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早晨。
學校響起了上課鈴。
馬路上充斥著此起彼伏地鳴笛聲。
整個小城都蘇醒了。
除了,鬱家。
床上儼然躺著的一隻不明生物,全身裹著被子,一動不動。
悅耳的鈴聲在床頭突兀地響起,不明生物不耐地換了個睡姿,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在鈴聲堅持不懈的催促下,一隻白皙的爪子緩緩伸了出來,把手機拖進了溫暖的被窩。
“喂……”聲音軟綿綿的,帶著濃濃地鼻音。
“嘖嘖,狼心狗肺的東西,”電話那頭傳來唏噓聲,“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
“嗯……”鬱茗迷迷糊糊地應答。
“知不知道你懷孕了?”
“嗯……什麼?”鬱茗猛的坐了起來,被窩滑落,撲麵而來一股冷風,她又認慫地鑽了回去。
“傻孩子,要當媽媽了這麼開心啊。”電話那頭繼續揶揄。
“閉嘴。”鬱茗打斷了她,“小茹,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孫茹雪一聲冷哼,“還不是為了你,快過來接我。”
“你在哪?”
“警察局。”
陽光明媚,秋色正濃。
路邊閃過一排排梧桐。
“所以,你因為那個妹子說我壞話,就把她臉劃破了?”
“老娘又不是故意的,至於報警嘛。”孫茹雪往後一躺,撇撇嘴。
“都毀容了,你真好意思說。”鬱茗翻了個白眼。
“老娘他媽是為了誰?”
“為了誰,為了兄弟姐妹,為了春回大雁歸。”鬱茗開口唱道,悠揚婉轉,聲情並茂,“誒你幹嘛打我!”
“都要當媽媽了還這麼不正經。”
“我不都說了這件事她們是聽說的嘛。”
聽說——是個很微妙的詞,它能把人說成各種形狀而不用負責任。
“噗。”小茹無語,“還不快回去澄清一下,當時你和你媽一起來學校,又一前一後匆匆離去,你媽臉黑得跟非洲難民似的,你又一臉萎靡不振,誰看了不多想?不在背後嚼舌根說你懷了陳驛的種才怪。”
鬱茗無言以對,抬頭望天。
司機終於忍不住回頭問她們到底要去哪,這都亂逛了十幾裏路了。
“秦州中學。”小茹答道。
鬱茗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與盡職盡責的門衛大叔糾纏了好久,自稱請了病假卻又熱愛學習帶病上課的倆人在大叔欣賞稱讚的目光下鄭重地走進了教學樓。
上樓梯剛轉彎,就看見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站在教室外麵。
陳驛撇頭看著鬱茗,忽而噗嗤一笑,露出可愛的虎牙。
小茹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我們班化學科代表都好幾天沒寫作業了,天天逃課,就算上課也總走神,一直看某個請假同學的筆記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
鬱茗沉默著,拉著小茹徑直走進了教室。
正上課的同學們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倆人,搞得像孫茹雪剛陪鬱茗去墮了胎似的。
鬱茗看見自己的座位上放著自己的筆記本,上麵整整齊齊地寫滿了這幾天的筆記,本子下壓了一張紙,上麵寫滿了“y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