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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終於開了。開門的是個半老太太。老太太腰裏紮著圍裙,紮煞著的兩隻手上沾著麵粉。

一看到柳依紅,老太太立刻把門縫關小了,警覺地問,“你找誰?”

柳依紅生氣了。心想,一個保姆,竟敢這樣對我說話,於是就說,“難道我不找誰就不能進來嗎?”

“你等一下!”說著那老保姆就把門喀嚓一聲關上了。

柳依紅惱羞成怒,更加起勁的敲門。身後姑姑懷裏的孩子被嚇著了,哇哇大哭起來。姑姑不說話,喘氣的聲音卻粗了許多。

幾分鍾後,門又開了,擋在門跟前的是齊魯南。齊魯南臉上的表情除了驚訝之外,還是上次分手時的冷漠和憎惡。柳依紅又一次被刺痛了。刺痛柳依紅的還有齊魯南身後的小美。站在客廳輪椅後邊的小美不知是哪裏發生了變化,氣質上升華了。幾個月不見,她看上去已經不像一個保姆,周身透著一種女主人的淡定和端莊。此時,推著癡呆老太太的小美用了一種玩味的心情看著柳依紅,嘴角竟然帶了一絲令柳依紅無法忍受的嘲諷。

癡呆老太太沒有想起來柳依紅是誰,對她傻傻地笑著。

“魯南,讓她進來說話吧,別老在門口站著了。”小美說。

小美的語氣和口音也變了,連對齊魯南的稱呼也改了。柳依紅的火直往上竄,想都不想的指著小美說,“你個小婊子算個什麼東西,這裏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我還沒離婚哪,你給我滾出去!”

小美微微一笑,替輪椅上的老太太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款款地說,“柳姐,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小美對柳依紅的稱呼也改了,不叫嫂子改叫柳姐了。

柳依紅更加惱怒,“我和你個小婊子有什麼可說的,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

小美還在笑著,輪椅上的癡呆老太太也在笑。

柳依紅拉著姑姑就要往屋子裏闖,懷裏的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突然,齊魯南猛地一下把柳依紅推了出來,他自己也緊跟了出來。還沒等柳依紅反應過來,齊魯南就迅速把門給帶上了,又用鑰匙加了反鎖。

“你走吧,我不明白你還要來這裏幹什麼?”齊魯南憤憤地說。

“姓齊的,我們還沒離婚哪,我怎麼就來不得了?”柳依紅說。

齊魯南說,“話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也不想再重複了,你還是走吧,免得大家都不冷靜。”

柳依紅的姑姑這時在一邊說,“有什麼不冷靜的,還是看看你的大閨女吧,看看她你就冷靜了!”

“你是誰?”齊魯南問。

“我是誰?我是你大姑!不說別的,就衝我給你帶了這幾個月的孩子,到了家門口都不讓進門喝口水,你還有點人味嗎?我們小紅怎麼嫁給了你這麼個沒心肝的東西!”

齊魯南倉皇地看了一眼孩子,但他馬上就鎮定了自己,“我的孩子?你怎麼知道是我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孩子還不知道哪?你還是回去問她吧!”

所有的幻想又都破滅,所有的努力隻不過是自取其辱。絕望如漫天洪水般鋪天蓋地而來。柳依紅感到頭痛欲裂,連撒潑的力氣也沒有了。

一邊的姑姑聽齊魯南這麼一說,一時沒了對詞兒。懷裏的孩子又開始大哭。齊魯南皺了一下眉頭,鑽進旁邊的汽車開著車走了。姑姑抱著孩子追了幾步,那裏還能追得上,隻得罵罵咧咧地停下了。

看著齊魯南的車子遠了,柳依紅又一次跌落到絕望裏。

想當初,柳依紅毅然嫁給齊魯南除了看中他的身份和才華,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相信他的人品。他的傳統、他的專一都讓她覺得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想不到,如今正是這一切害了她。她不明白他的思想為什麼會是這麼的頑固和偏執,對她沒有一點點的理解和通融,死抓著那一點錯處不鬆手,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