誨淫的《K》(1 / 1)

旅居英國的女作家虹影女士近來頗為搶眼,一為她惹上了出版官司,二是媒體透露廣西漓江出版社將於近期推出“虹影係列作品集”,其中包括一本叫《K》的“”。

旅居英國的女作家虹影女士近來頗為搶眼,一為她惹上了出版官司,二是媒體透露廣西漓江出版社將於近期推出“虹影係列作品集”,其中包括一本叫《K》的“”。但她在“自序”裏講明“這是一本根據實事、實情寫成的”。她還特別強調:“如果有讀者或批評者,認出了此人彼人的影子,要翻文獻來與核對,我可以說在前麵:我為寫此書作了半年的研究,所有有關文獻我全都找來看了,鄭重其事。但我的不依文獻,而是實事加我的實情。如果有人因為先祖孽緣未盡,想跟我辯一番,我的辯護詞先寫在此”。一副預支的打起官司來贏定了的成竹在胸模樣。

1999年5月,台灣的爾雅出版社出版了該書的中文繁體字版。作者並不諱言,此書講述的是30年代在武漢,現代著名才女作家淩叔華(書中用的化名“林”)與到武漢大學任教的英國詩人、英國著名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的外甥朱利安貝爾(書中用的是真名)發生婚外情的故事。單把裏邊大量淫穢赤裸的性描寫挑出來,稱其惡俗、低級並不為過,《上海寶貝》恐望塵莫及。書中將時任武漢大學文學院院長的陳西瀅先生(用的化名“程”)描寫為性無能,還把“林”描寫成一個“白虎星”蕩婦。此書在台灣出版,因為書中主人公“程”和“林”用的是化名,不明就裏的讀者頂多把它當成純粹寫文人戀情的黃色來讀。

然而,虹影的丈夫、旅居英國的學者趙毅衡在2000年11月2日的《南方周末》上,發表了《朱利安與淩淑(應為“叔”)華》的專文,指名道姓地說明書中所寫就是淩叔華與朱利安貝爾的私情,算是為妻子這本誨淫的書在國內出版鼓噪,同時也是辯護,他說:“他們關係的曲曲折折,不用,的確難以細說。……因為用的想象彌補空缺,並且提供了虛構的安全距離和給人‘窺看’的十足理由。”前段時間的《北京青年報》還發過一則花邊題為“革命+戀愛”的報道,廣而告之廣西漓江出版社正準備出版“虹影作品係列”,並特別提到包括《K》在內,再次指明書中寫的就是淩叔華與朱利安貝爾。

我想我不是文學上保守的假道學,還分的清文學作品中正常的性描寫與誨淫之間的區別。讀過台灣出版的《K》一書以後,明顯感到,它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文學傳記,裏邊的性描寫也絕不是勞倫斯式的,而完全是《金瓶梅》式淫穢下流的色情集萃。

淩叔華“紅杏出牆”,與朱利安貝爾的那段情確也無庸諱言。而且,正是因有了與朱利安貝爾這種非比尋常的關係,她才與弗吉尼亞伍爾芙建立起書信往來,並在伍爾芙的鼓勵下,寫出了那本優美的半自傳性質的英文《古韻》(AMelodies)。伍爾芙自殺以後,直到1953年,由她的好友薩克威爾韋斯特親自作序,幫助淩叔華在當初由伍爾芙夫婦創辦,英國著名的布魯姆斯伯裏團體的同人出版社荷蓋斯出版社,出版了此書的英文本。淩叔華與伍爾芙甚至與布魯姆斯伯裏團體的文化交往,已成為近年來海內外一些學者研究的課題。美國紐約城市大學帕特裏西亞勞倫斯(Patrice)教授寫的《書緣對話:英中作家藝術家之間的碰撞,1900--1949》,裏邊便有專章從研究角度論及到淩叔華與朱利安貝爾的“私情”。而虹影的“”寫法,其具有“窺看”的“十足理由”,也隻能是令有色欲需求的“窺陰癖”讀者拍手稱快。

據我所知,旅居英國的陳西瀅、淩叔華先生的獨女陳小瀅女士已準備將全文發表了《K》的《作家》雜誌和虹影本人,以侮辱、誹謗和侵犯名譽權的罪名訴諸法律。

(原載《中國經濟時報》2000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