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看著眼前的男人,知道他已經有了魔怔,在他的修行之路上,必定是會變成心魔,而心之一魔對於渡劫,一直是最大的阻礙。

如若,他能成功擺脫心魔,那便是最好,如若不能,那便是無邊苦海了。

“我是何人無關緊要,你用心不良,難成氣候。”淩月看著眼前的男人,唉了口氣,“你可知你本是被人極為看重的。”

“我不知,我隻知道,得不到你,我生不如死!”男人看著淩月,雙眼透著執著及堅持。

“你們幾人慢慢得已偏離了本心,修為也隻能止於眼前,你們不覺得可惜麼?”淩月不懂,明明可將修為提上一層樓,卻偏偏被心中yu望所控,成了心魔,無法渡劫。

“月清,你到底是什麼人!”男人吼了出來,卻因身體無法動而隻能直直瞪著淩月。

“罷了,罷了。”淩月看出了此人執念已深,而自己與這裏的緣份也已盡了。

“月清,你我相知相識千年,你卻瞞我至此!”男人繼續對著淩月吼著,他似乎發現了淩月的離去之心,心下隻有焦急與煩躁,還有深深的後悔。

淩月卻是再也沒有看他,隻是,輕搖了下頭,再次隨著一聲歎息,消失在了原地。

“月清,你好狠的心,你我成不了道侶,亦可成朋友,為何一點機會也不留給我?”男子衝著淩月消失的地方咆哮出聲,淚不停得滾落成珠。

“月清,月清……”男人不停得叫著,淩月其實都聽得到,隻是除了無奈及失望,他別無他情。

如今,他與那聖域自是毫無瓜葛,唯一的信物便是手中那一方青色玉符……

隻是,不知現下的聖域發展成何模樣了?自己帶著平兒前來,究竟是錯的還是對?心中有著那一絲執念的,怕也要帶上他吧?淩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完全忽略了他懷中的愛徒淩路平的現狀。

這逆麟澗的寒氣,絕非淩路平這樣的小兒可抵擋,此時他趴在淩月的懷裏,感覺非常的冷,他的身體不住得發著顫,使勁得往淩月的懷裏鑽去,卻並不能緩解其半分冷意,平日裏覺得舒爽的無比的清冷體溫,此時卻是十分討厭。

師傅,要是你能再暖和點便好了。淩路平緊緊得縮成一團,用力得抱著淩月的手臂,有些神誌不清。

淩月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量加重,低下頭看到的是淩路平變得慘白,唇色發紫的小臉,他心下一驚,淩月這才反應過來,這平兒隻是一個凡人,還是個孩童自然是抵不住這逆麟澗的森冷寒氣的。

反映過來的淩月將淩路平往自己的懷裏一帶用左手緊緊圈住,右手輕輕向上一翻,一縷帶著絲絲暖意的氣流慢慢將淩路平整個包裹住,淩路平的身體也因此逐漸放鬆,神色漸漸舒緩起來,陷入沉睡之中。

看到淩路平的臉色慢慢回轉,淩月心下一鬆,這才抬起頭重新看向了那偌大壯觀的巨大蝴蝶,隨後淩月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皺,眼裏浮現出一絲不悅,折射出一抹凍人的寒意。

“何人?”淩月的聲音仍是清洌幹淨的,隻是轉身看向身後的那片樹林的眼神,此時卻不複之前的溫潤,在平淡之中竟帶上了如冰的冷意。

“道友,忽惱。”從後方的小樹林中,一白色身影翩然而至,手上竟搖著一柄係著白玉墜子的紙扇,與逆麟澗透出的寒冷那是相當的不符的。

淩月掃了眼那現身的白衣男子,直接將其定了性:修為可以,隻此人心性有些飄浮,不可相於,於是,他直接毫不客氣得對著那人道:“鬼鬼祟祟,意欲何為?”

“道友,在下陸彬,見道友身姿如仙,修為深不可測,在下有意結交,如有冒犯之處,敬請見諒。”陸彬的臉上帶著笑意,站在離淩月五步之處,作著揖,陪著罪,眼睛卻是一直粘在了淩月的身上,半分未移。

淩月此時身穿一身淡青色的長袍,領口繡著淡淡青竹圖案的綠紋,腰間隻以一細帶係之,長及臀部的黑色長發,隻掬起一撮以一根青色玉簮固定隨風浮動,卻並不淩亂。

在這長袍之外,罩著一件輕薄白色紗衣,在袖口處隱隱露出與領口同係青竹圖案紋路,澗口輕風微拂,吹得淩月衣袂飛揚,帶出一股說不出的淡雅與高潔。

那平凡淡漠的容顏根本與他周身的氣質全不相符,他莫不是易了容?陸彬看著淩月的臉,細細得打量著,思索著,他不信如此出眾的人物,長相竟隻是這般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