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月居內,淩路平此時正瞪大著雙眼看著淩月,眼波盈盈,他咬著唇,心裏是一陣又一陣得煩躁,一波又一波不願,害怕,不舍,僅僅揪著他的心。
他,剛剛,好像聽到了師傅說,要走,離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離開,就意味著見不到,就意味著,他將一個人。
為,為什麼?淩路平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整個人便直直得呆愣在那裏,眼裏隻有他師傅輕淡如水的身影。
淩月此時心情未必就好,他看著淩路平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神色呆滯,心裏亦是如巨石壓著,沉悶感四溢。
隻,不帶著淩路平,確實是為他好,所以,他的收了收自己差點失控的情緒,臉上重新揚起慣用的微笑,輕身緩步走向淩路平,輕輕在他的身邊的床榻之上坐了下來,伸出右手輕輕撫上淩路平的後背。
“師傅……”感受到淩月一如既往的溫柔以及柔情,淩路平再也控製不住得撲進了淩月的懷裏,聲音哽咽,“師,師傅,是,是不,是不是,平,平兒不聽,聽話,所,所以師傅,師,傅不帶,帶平兒?”
淩路平的聲音斷斷續續,透著無助以及失望,這樣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淩月。
“平兒,為師此次是為除異獸,而異獸凶猛,野性難馴,你隻六歲尚不能自保,為師隻能將你留在這裏。不要亂跑,也不要跟著別人亂轉,有空閑的時候,多多修煉,在這個世界之上,隻有實力,才是最可靠的事物。”
淩月輕撫著淩路平的後背,有些無奈,亦有著那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愫,他的聲音如泉水,清洌中帶著甘甜,慢慢得滲進了淩路平那充滿著失望無助的內心。
“為師定會為了平兒早日歸來。”淩月伸出雙手,將淩路平一個翻轉,抱在了懷裏,額頭輕輕抵在淩路平的額上,繼續道,“平兒,可是記住了為師的話。”
“是,師傅,徒兒記下了。”淩路平輕點了下頭,心下堅定。
是,現在的他實力尚弱,是師傅的累贅,唯有加緊修煉,將自己的修為提升上去,方可跟隨在師傅身邊,永遠不離。
這便是小小的淩路平留在心裏唯一的,也是永世不忘的事情,因此在往後的歲月裏,他從未敢懈怠,哪怕是再累,再辛苦,亦堅持如初,隻因,他要永遠跟在師傅的左右,永遠不要分離。
“嗯。”淩月抱著淩路平,輕輕的安撫著,見他臉上的神情慢慢放緩,心下也慢慢放下擔憂,心道,果然是他的平兒,心性如此堅定,必可成大器。
聖域外圍,樹林之中,楊餘慶輕靠在樹幹之上,神色憔悴,他雙眼緊閉,唇緊緊抿著,周身縈繞著灰暗的氣息,張君群此時正坐在離他五步之外,一雙眸子直直得盯著楊餘慶,眼底透著哀傷。
他們尋找淩路平已然過了十個時辰,這十個時辰內,他們滴水未沾,走遍了整個城鎮,連無人的角落都未曾放過,隻是奈何,仍是毫無消息。
怎麼辦?那麼小的孩子,這麼長時間未吃東西,會不會堅持不住?楊餘慶的內心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心裏更是焦急。
而一旦牽扯到了淩路平,他平時自詡聰慧的頭腦,清晰的思路,也亂成了一團亂麻,毫無頭緒。
“楊哥哥,或許,或許,路平已經被他的師傅找到,回去了呢?”張君群是真的不想再在這裏陪著楊餘慶尋找淩路平,於是隨口便這樣一說。
楊餘慶直接睜開眼,那雙透著疲憊卻滿是殺意的眸子,直直盯著張君群,突的眼波流轉,似乎在思考著他的話。
張君群被這樣的視線一直盯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他緊張得一顆心髒提在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就怕這楊餘慶一個不爽快,把自己直接在這裏滅了。
楊餘慶被張君群一提醒,瞬間清醒了些,神智慢慢回了籠,心緒也慢慢回歸,是了,那人如此深不可測,定可找到淩路平,而且此時天色已晚,怕是那人早就在發現淩路平沒有正常下學便出來尋找了吧。
是的,非常有可能,不然為何一點消息也沒有。楊餘慶越想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相當之高,當下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跳起了身,欲馬上回到聖域內圍。
隻,他這心剛微鬆,身體便直接如掉了線的風箏,直接倒了下來,而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張君群看到楊餘慶直直倒下的身子,驚的直接跳了起來,奔了上前。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隻是笨拙得將其拖向一旁,而後讓其睡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看著楊餘慶,心底慢慢放鬆起來,覺得要真能一直如此,也是極好的。
這一天,他過得太累,不止是玩的累,更多的是尋找淩路平的累,被楊餘慶驚嚇的慌,於是,在這樣的安靜的氣氛之下,他亦是倒頭,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