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婚禮的前一天,以純都沒有見到伴郎。
她問了於傑幾次,於傑隻說是還沒回來。到婚禮的前一天,以純終於忍無可忍,“他還不回來,是不想參加了麼?”
於傑不由失笑,好一會兒才道:“以純,沒有伴郎,要急的是我吧,你這麼急幹什麼?”
以純白他一眼,“你一定要這麼說麼?我不過是擔心你,要不我不當了,你讓任蔓琳來當吧。”以純說話時沒有避人,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陳薇正往這裏走。
等看到時,才發現話已出口,收之不及。
“嗬。”陳薇笑道,“那可不成,以純當伴娘可是我千挑萬選的,怎麼能讓別人搶了去。”
以純吐了吐舌頭,“我心裏急,我第一次作伴娘不知道怎麼當好,所以......”
陳薇拍拍她的肩,“我知道,為難你了。”過後又道,“但是你也要體諒一下我這個新娘,弄你這麼一個大美女當伴娘已經很吃虧了,你就不要再給我出難題了。反正伴郎明天會出現,你等著就是,就不要再問了,他現在還沒來,你再問我和於傑也變不出一個來。”
於傑在一旁笑出聲來,“結婚的是我和小薇,我們都沒急不知我急什麼?”
以純閉眼,不想再見這一個鼻孔出氣的兩人,恨恨道:“我多管閑事行嗎?”
於傑和陳薇同時笑出聲來。
第二天,伴郎是到了,卻是和於傑一起來接新娘時出現的。
以純和陳薇想著各種法子為難新郎,新郎一一化解,後來門開時,先出現的不是於傑,而是一張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臉,以純的腦袋一嗡,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口朝她微笑的人,“.....周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晉眯了眯眼,“於傑跟我說,一般伴娘和伴郎都會發生一段故事,我聽說你當了伴娘,怕你和別人發生故事,所以隻能自己趕回來當伴郎了。”
於傑把腦袋伸出來,“我可以接我的新娘子了嗎?”
以純忙讓開路,想到前幾天自己逼問伴郎的事,不禁臉紅至耳根,氣惱道:“送你啦,不用找零錢。”
於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當伴娘對以純來說,是很辛苦的事,因為她不會喝酒。
不是不能喝,而是不會喝。
她從來就沒有喝過酒,連吃西餐配的紅酒她也沒有喝過。
但是作為伴娘,卻又不能不喝,隻能一杯一杯地灌。以純不過喝了一小口,臉就紅得不像話了,陳薇還嚇了一跳,生怕她一個不好就倒下了。但到後來,她喝了七八杯,還是臉紅得不像話,除了步子有些虛空外,倒真像一個有海量的人。陳薇緊繃的神經不禁放開了許多。
倒是一旁陪著於傑的周晉,卻是以純喝一杯他就替她捏一把汗。以純向來不能以常理去推,你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發作,所以他隻能一邊替於傑擋酒,一邊密切注視著以純。這場婚宴,怕是再沒有人比他更累了。
在以純喝了第九杯之後,周晉找了個借口,走到她身後,輕聲問:“醉了沒?”
以純慢慢地回頭瞧了他一眼,又轉回頭。
周晉皺了皺眉,用手去拉她。
他同陳薇打了個招呼,把以純拉到主臥的洗手間,讓她坐下休息。
以純一張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但表情卻半點變化也沒有,周晉拉她,她順從地跟著走,連眼瞼也沒有抬一下,直到周晉把以純拉到洗手台上,打開水龍頭,以純看著嘩嘩流動的水,才迷茫地抬起頭看周晉——她不懂他打開水幹什麼。
以純的眼睛本就大,平時又清亮,這時帶著迷惑的色彩抬頭,眼眸中雖是不解,卻讓周晉怎麼也氣不起來,隻得拿起旁邊的一次性毛巾,打濕了,給以純擦臉。
看著紅,等手貼上去,才知道,燙得厲害。
而且,以純的頸部以及全身,都是這樣要命的紅斑。
該死,竟然喝個酒也過敏!
周晉整張臉都氣白了。
一把撈起她,要把她往床上帶,她看著周晉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抬頭不解地問:“你幹什麼?”雖然醉得人都認不全,但口齒卻依舊清晰。
周晉寒著一張臉,把她摟到旁邊的一間客房,認真道:“你醉了,休息一下。”
以純搖頭,“我是伴娘,不能提前離席的。”
“於傑不會怪你的。”
以純依舊搖頭,好一會兒才對全焦距,伸手要去摸周晉的臉,周晉也不躲,由著她摸,她摸到鼻梁,笑著輕喚,“周晉!”
她的臉上帶著輕微的笑意,眼神又帶著些許迷茫,讓周晉覺得她此時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某處,或者是更遙遠的在這裏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周晉的心沒來由的一疼,握住以純撫摸她臉的手,輕聲問:“以純,累麼?”
以純慢慢的收回視線,輕輕笑了,又喚,“周晉。”
這一聲,竟喚得周晉心如刀絞。他輕聲應道:“嗯,是我。”把手放到她的臉上,依舊燙得如在烤火,“休息吧。”
以純又搖頭,“還要擋酒。”
周晉想發怒都發不出來,隻得道:“那你跟著我,我不說喝你不許喝,知道嗎?”
以純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不能再喝了,再喝會中酒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