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3)

“酒毒?”

周晉看著她本來光潔如嬰兒的手臂布滿了紅斑,點頭道:“你不能喝酒,少喝點,好嗎?”

以純受蠱惑似的點頭。

出來時客廳裏的氣氛很不一般,剛剛的吵鬧沒了,安靜得像是駛入了死海的小船,死寂一片。陳薇和於傑並肩站著,麵前放著兩個玻璃杯,杯中倒是清澈如山泉的烈酒。周晉皺眉瞧了瞧,陳薇和於傑麵前,站著一個穿了一身冬裙的女人,她麵前的桌上放著一瓶二鍋頭,正挑釁地瞧著陳薇。

皺皺眉,拉著以純走到於傑身邊,輕聲問:“怎麼回事?”

於傑苦笑,“以前的債。”

周晉驚歎地張大了嘴,不由多看了幾眼對麵盛氣淩人的女人,她長得並不賴,大概在北京這富貴地打滾長大的,眼神中有一般人沒有的不屑和高傲,她麵前雖有兩杯酒,眼睛卻隻盯著陳薇,陳薇倒沒什麼反應,臉上還盈著一絲淡笑,怎麼看都是一個完美的新娘。

她輕聲道:“一定要喝麼?”

麵前的酒是用喝啤酒的玻璃杯裝的,陳薇淡淡掃了一眼,便感覺到任蔓琳不屑的目光。“你不敢?”

陳薇輕輕一笑,依舊風淡雲清,仿佛麵前的女人針對的不是她,“是不敢,但是.....卻又不能不敢。既然是任小姐敬的,我說什麼也得喝。”說著,含笑拿起托盤上的酒杯,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就全喝下。

喝下後,明明臉色已變得蒼白,她卻還是鎮定地將酒杯倒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作弊才放下杯子,含笑看著任蔓琳。

此時,四周的氣氛已不是寂靜能形容了,而是很詭異。

任蔓琳的臉色變了幾變,但她到底是大家出身,很快便恢複了,笑望著於傑,“於傑,新娘都喝了,你還不喝嗎?”

於傑微微歎口氣,輕輕握了握陳薇冰冷的手指,笑道:“當然,蔓琳敬的酒我怎麼敢不喝?”他淡淡笑著,也不拿托盤上的酒,而是直接拿起桌上的二鍋頭瓶子,直接灌下去。

整個客廳傳來齊聲發出一陣抽氣聲。

任蔓琳的臉色變得慘白,低頭沉思了片刻,咬牙道:“好,於傑,你好!”

於傑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正要說什麼,卻感覺陳薇的手反手握住了他的,於傑轉頭朝陳薇微笑,輕輕點頭,才又看向任蔓琳,輕聲道:“蔓琳,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很高興,希望你能盡興,吃好喝好。”又看了一眼任蔓琳身邊的男子,道:“也祝你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

任蔓琳咬咬牙,再也顧不得四周看她的眼光,拿起手提包就衝出了大門,那個一直坐在她旁邊的男子帶著歉意跟於傑道別後,也匆匆離去。

這樣,一直困繞大家的奇怪的氣氛才終於散盡,陳薇也從強度酒精中回過神來,對著大家又點頭又哈腰,把將氣氛重新弄得像是婚宴。

盡管如此,卻沒多少人敢敬新娘新郎酒了。

以純也閑了下來。

她坐在客廳後麵的陽台上,屋子裏的氣氛熱烈,連她開了半邊窗在吹寒風也沒人注意到。她喝了不少酒,周身都燙得嚇人,又因為酒精過敏,不但燙還很難受。被風一吹,似是被什麼壓住了上麵的火一般,雖然冷卻也舒服。

大概是被剛才那瓶二鍋頭嚇著了,一直到婚宴散了以純也沒有再派上用場,周晉找到窗簾後麵的她時,她倚在陽台的邊框上睡著了,淡淡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帶著醉酒的嫣紅,竟是說不出的安詳。

她似是感覺到了周晉的碰觸,睡夢中竟張開手臂,要周晉抱。

周晉不禁微笑,又不禁苦惱,心想還好是我,要是別人怎麼辦!

但這種感覺也隻持續了一會兒,因為他一抱起她,就聽到她在他懷裏咯咯直笑,然後是她的輕喚,她喃喃低叫,“周晉,周晉......”

周晉抱她的手緊了一些,輕聲道:“你沒睡著呢?”

“嗯,難受。”全身如被東西咬一樣,雖然腦袋很暈,卻也不是想睡就能睡著。

“你呀,不能喝還喝!”

“那我是伴娘嘛。”

周晉不知哪裏弄來一輛摩托,載著以純在寒風中吹了幾個回合,才帶她回了自己租的地方。

從以純的表情上看,你根本不知道她醉還是沒醉,她隻是動作比平時更緩慢一些遲鈍一些,但人卻是清醒的,本來有些迷蒙的眼被寒風吹過後也回複了清明。她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你,給她洗臉她看著你,給她換衣她看著你,臉上卻半點表情也沒有。

喝醉酒的人這樣,算不算酒品不錯?周晉苦中作樂地想。

其實他並沒有想到於傑會請他作伴郎,壓根就沒想到,以純也隻略略地提過於傑要結婚,於傑會找上他,他也一陣愕然。

不過,現在想想,請一個星期的假,看到以純這樣柔順的樣子,也是值得的。

他把以純擁在懷裏,感歎,我家以純果然是最可愛的。

把她收拾好,又整理了自己一身,周晉才摟著以純沉沉睡去。

淩晨五點多,以純的肚子裏翻江倒海,整個人都被一陣奇怪的感覺包圍,有點像暈車,卻又不盡然,頭腦裏有什麼在叫囂,連腸胃都在造反,全身上下都發燙,她舉起手臂,上麵是無數的紅斑,縱橫交錯。

她掙紮著要起床,把一直把她護在懷裏的周晉驚醒了,“怎麼了?”

以純這時連話也不敢說,生怕一開口會吐出來,隻指了指自己的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周晉的臉一黑,兩下抱起以純往浴室走,剛放下以純,她就哇的一聲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