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裸奔,裸奔,裸奔2(1 / 2)

在戈特積極努力下,斯坦因被特許跟隨福賽斯訪問團前往喀什。他失望地發現,阿古柏不是純粹的行為藝術家,而是屠夫領袖,他通過威逼、利誘、欺騙、勒索等各種伎倆召集2651900位中國彈唱歌手,配合斯坦因的裸奔藝術《7月28日,世界以喀什為中心》,並被要求編入史詩,永遠傳唱。接著,斯坦因得知,真正的彈唱歌手識破阿古柏陰謀,拒絕出場,被殘酷殺害,2651900冒牌者由小偷和賭徒組成;接著,消息傳來,一位腦後帶著長辮的清朝秀才在嘉峪關裸奔向西,目標直指喀什。這與斯坦因即將實施的行為藝術本質相同,他覺得索然寡味,堅決放棄計劃。戈特說你胸前掛著獨一無二的玉璧,這個誰也無法克隆,所以,裸奔仍然有新意。斯坦因說中國是崇尚玉的國家,他們根本不稀罕玉璧,我要告別裸奔,永遠告別!戈特生氣地說阿古柏搜集到很多銅佛像、銅香爐、銅駱駝、銅大象和過期銅錢,由元浩在約特幹枯樹林熔鑄成2651900斤的世界第一大銅鍾,懸掛和田城,為了裸奔儀式,他把銅鍾名稱由“福王”改為“裸奔”,享受王侯待遇。如果你突然變卦,“裸奔”為誰敲響?斯坦因固執己見。戈特無顏見歐洲父老,憤然以斯坦因的名義按照原計劃裸奔。遺憾的是,“裸奔”仍然撞不響。而兩位裸奔者,清朝秀才誇父同披著斯坦因符號的戈特在絲綢之路沿線某個古代城市遺址——庫車、樓蘭、尼雅、若羌或腳印綠洲——發生正碰,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兩人合二為一。斯坦因是唯物主義者,他不相信兩個獨立存在的人、膚色不同伴的人、飲食習慣不同的人、做愛方式不同的人、文化信仰不同的人能夠在並不劇烈的碰撞中抹殺很多差異,結合一體。最初,清朝秀才裸奔時,匈牙利同鄉、地理學家洛克齊正在肅州。他成為唯一參加出關儀式的歐洲人。後來,他在歐洲各國做關於敦煌莫高窟地理環境與壁畫藝術報告的間隙,向斯坦因詳細地敘述那次搶他風頭的東方式裸奔:左宗棠為適應沙漠地區作戰,在戈壁灘裏練兵。官府送來十頭牛犒勞將士。誇父在屠宰現場饒有風趣地觀看牛被宰殺,剝皮,肢解。突然,他嚎叫一聲,脫光衣服,鑽進血淋淋的牛肚,背誦《離騷》。四個勇士把誇父強行拉出,血淋淋。過一年,左宗棠在肅州西征軍大本營廣場舉行出關祭旗儀式。將士慷慨悲壯,氣氛肅然。宣讀祭文時,誇父突然起身,在祭台上旁若無人地跳神。他邊跳邊脫衣服。開始,將士、特邀代表、圍觀群眾以為這是湘軍打仗前的一種古老祈勝儀式,都安安靜靜地行注目禮。可是,誇父跳得太滑稽,他前胸畫著四蹄騰空的駱駝,後背畫著奇怪斧頭,都用朱砂。那凶器也用朱砂誇張地裝飾過,很長,極其耀眼。士兵忍俊不禁,大笑。按常規,這種場合搗亂的人要被處死。士兵手握利刃,隻要左宗棠喝斥一聲,就把他剁成肉泥。左宗棠卻麵容沉靜,一動不動。祭旗儀式正常進行。在沸騰的金鼓聲、鳴炮聲、歡呼聲中,各營馬兵、步兵出關西行。誇父還在祭台上忘乎所以,跳神。儀式結束,留守將士、特邀代表簇擁左宗棠離開廣場。誇父朝著西方狂奔。他裸奔的姿態優美生動,像野馬,像野駱駝,像傳說中的同名悲劇英雄。衝動是魔鬼——身為特邀代表的地理學家洛克齊猛然醒悟,當即決定改行,當新聞記者,要全程報道誇父在戈壁與長城之間、烽火台與蘆葦之間、沙漠與古商道之間創作的裸奔藝術。左宗棠以戰爭狀態為由,給他劃定的活動範圍局限於敦煌和三危山之間。洛克齊不能進行現場報道,隻好履行地理學家的考察任務,測量莫高窟壁畫、分析地質結構,同時,通過各種渠道收集有關誇父裸奔的朝野新聞——諸多有關戈特與誇父相撞的版本內容大致相同,差別隻在碰撞發生的地點。洛克齊總共統計到2651900個,其中有敦煌、樓蘭、米蘭、高昌、尼雅、若羌、且末、和田等經常出現在史書中的古城名,也有活躍在古典詩詞中的陽關、玉門關、白龍堆、疏勒河、羅布泊、孔雀河、阿不旦、腳印、五棵胡楊、石窟、寺廟、驛站,等等。更多地名很早以前就不見於地圖、史書,隻有當年經過那裏的商人知道。

後來,董福祥、劉錦棠等西征軍高級將領率軍攻克南疆城鎮,阿古柏服毒自殺,屬民、部隊丟盔棄甲,與受驚的野豬、野駱駝、沙漠狼、塔裏木虎一起裸奔,為阿古柏12年前開始的行為藝術拉上帷幕。誇父和戈特的行為被那場規模宏大、悲慘血腥的裸奔洪流衝垮。洛克齊的搜集整理工作也被迫告停。

就在洛克齊指著《誇父、戈特裸奔路線示意圖》向斯坦因講解各個地名的那天,流落在克什米爾的一位新疆士兵爆料:戈特死於阿古柏舊部下級軍官、後來投靠清軍的元浩對腳印綠洲人民的集體屠殺中。士兵親曆那次血腥事件,但他機智地躲過阿古柏對所有參與者的滅口行動。他的脫逃方式極富浪漫色彩:鑽進一棵三千年前枯死的胡楊樹,從另一端走出時,竟然發現到了克什米爾。醫生利用當時最先進的科學儀器對士兵做多項檢查,證明他的神經及精神完全正常。而士兵堅持認為他陳述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