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鬼鬼祟祟地冒出來。”期有岸從後褲兜取出灰色格紋手帕,遞給君悠悠。
恨不得掘地三尺搜索證據的他清咳著道:
“不用謝了。”
君悠悠劈手奪過手帕,擦掉土漬的瞬間,就恢複了那副麵具一般的含笑姿容。
“多虧了你的醍‘土’灌頂,我突然記起來了。”她伸展手臂歸還手帕,笑意盈盈地道。
夏風吹揚了她披散的發絲,仿佛烏黑的瀑布搭落肩頭。
操場有時斷時續的歡笑聲,牆外傳來匆匆忙忙的車履聲。
陽光的顏色像是甜美的香橙汁,汁液遍灑滿地。
樹葉刷刷作響,世間反而更顯靜謐。
期有岸出手接回手帕。
他們的手指還有三厘米的距離,卻不料,她居然忽地鬆開手。
手帕自期有岸的指尖飄落,留下若有似無的撫掠觸覺。
期有岸微微怔忪,瞬間了然君悠悠是故意戲弄。
他不覺豎起大拇指稱讚她:
“我是我第一個碰見的名副其實的女無賴。”
“你是我第一個碰見的名副其實的大笨蛋。”
君悠悠說著,雙臂交搭,緩緩追問:
“你在調查什麼?趙瑤的死因嗎?”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做什麼?吃飽了撐的?”期有岸的視線移向她手上的羊角麵包。
他用淩厲的眼神證明,他還沒有吃午飯……
“你還是懷疑趙瑤是他殺?”
“不是他殺就是自殺……你覺得呢?”
“我覺得既不是他殺也不是自殺……喂,你盯著我的胸做什麼?流氓!”
“拜托,你有胸嗎?那還叫胸嗎?明明和你們學校的操場一樣平坦……小丫頭,破案沒有你覺得你不覺得,一切憑證據講話。”
“啊!你好變態,竟然對著我的胸咽口水!”
“都說了,不是你的胸!”
兩人相顧無言,像是鬥眼雞互瞪。
半晌,君悠悠拎起麵包,狡黠地道:
“你想不想吃?”
期有岸吞咽口水,心意不言而喻。
不知怎地,一轉眼,兩人就捧著羊角麵包,蹲在地上,齊齊打量著趙瑤的墜落地點啃起午餐。
君悠悠細嚼慢咽著,幽幽地道: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調查了這麼久,大偵探,你有何發現嗎?”
期有岸一口一個羊角麵包,凝重地回答:
“看在你請我吃麵包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警方手裏沒有確鑿的指認雷雨晴的證據。她是你朋友吧,要不然你怎麼會替她說話?其實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也會來找你的,誰教你是唯一潛在的目擊證人。”
“首先,我這個人一向公事公辦,爽快大方,下次你還給我兩袋麵包就好了。其次,雷雨晴不是我的朋友,她自己承認曾經把我的課本扔進垃圾堆裏。你以為我是聖母?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最後,我從頭到尾就不是目擊證人。”
刹那間,期有岸手中的麵包沉重若鈞,口中的麵包也味同嚼蠟。
還要還呐……
他一梗脖子,邪氣地斜視她:
“你確定你不是目擊證人?”
“我是‘耳’擊證人。”君悠悠指指耳朵,三兩下吃掉手中麵包。
再去期有岸手中的袋子取麵包,卻摸到一手空。
“你吃光了我的麵包。”
君悠悠拍拍手上的碎渣:
“我想,我知道殺人凶手是誰了……你連最一塊麵包都沒有給我留!”
她冷不丁的一句,害得期有岸差點兒嗆死。
他歪著頭,高大的影子籠罩寧噠噠。
看看地麵,他們好像融為一體了。
期有岸清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