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夜
看不清有怎樣的月光和星光。
跟在少女身後，我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緊張到根本不能思考。
隻可以聽到我的心跳聲。
咚咚咚……
我感覺我的手開始發抖，連走路這個動作都需要努力去做。
那個少女似乎覺察到了我的異狀，所以微微地放滿了腳步。
心跳越來越快，我不得不用手按住那一小塊地方，盡量深呼吸，調節著自己的狀態。
可這一切，在看到月光下的那個黑色背影後，統統消失。
一同跟著消失的還有世界，月光，溪流，黑暗的森林，都變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
我已迷醉。
月光靜止，溪流停滯，隻有他黑色的鬥篷依舊在風中輕輕浮動。
我已……迷醉。
他沒有回頭，隻是像在夢中一樣看著黑暗的夜空，背影被寂寞輕輕渲染。
“人帶到了，主人。”我身旁的少女開口說道。
“嗯。”白夜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和夢中一樣，低沉的，略帶沙啞，帶著一種讓人探究下去的誘惑。
他轉過身，我所看到的是熟悉的麵容。
白夜。我在心裏呢喃著這個名字，心跳卻恢複了正常。
“你下去吧，雲緹婭。”白夜這樣說道。
“是，主人。”被稱作雲緹婭的少女行了一禮後便幹脆利落地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自覺地想到，那個叫雲緹婭的少女，大概和我一樣大吧。她稱白夜為主人，是在白夜身邊呆了很久很久麼……
“在想什麼。”白夜的聲音突然便出現在了耳畔，我愣了一下，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他身上黑暗的氣息十分強盛，讓我有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他是個死靈法師。我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然後我想起我們第一次的見麵時我被他粗暴地對待了。
但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此刻腦袋裏裝了太多東西，我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說法來回答他。
所以我隻是抬起頭，呐呐地看著他。
然後我伸出了手，觸碰到了他後用力抓住。
他低頭看了看我抓出的褶子，然後問道，“在緊張？”
“嗯……”我小聲應道，點了點頭。
白夜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放在了我的胸口。
“你要給我打上標記麼？”我忍不住問道。
“嗯。”他應了一聲，“你對我還有價值。”
“是利用價值麼？”一不小心就這樣問出來了。
白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隻能聽到風吹動了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
而後眼前墜入一片黑暗。
久違的夢境。
月光成為某種暗紅的液體，從夜幕邊緣滑下，暗紅色的軌跡鋪天蓋地，成為一張網，網絡了全部的世界。
紅色的液體流淌在大地上，開出蒼白的花朵。
我低頭看著我的劍，血從劍鋒上流淌，直至劍尖，一滴滴落在草地上。
我的劍也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