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邊努力去清洗,但無論怎樣它上麵的血腥味也去不了。
白夜來到我的身邊,他看著我機械地一遍遍將水淋到劍上,直到很久,他才輕輕地說道,“血腥味一旦沾上,就再也去不了。”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然後我求助式的看向他。
白夜輕輕的歎息,然後他走向了我,將手伸向我。
我沒有抓住他的手,而是直接從下麵抱住了他。
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肩膀一重,是他將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這樣的姿勢對於我們而言過於親密了些,但此刻,我隻想任性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我悶悶地開口,“我不怪你。”
“嗯。”
“盡管你的印記讓我失控暴走了,我也不怪你。”
“嗯。”
“盡管我失手殺了人。”
“嗯。”
“盡管我和阿諾德三殿下從此決裂了。”
“嗯。”
“你……”我咬著下嘴唇,輕輕問道,“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你想讓我說什麼。”白夜淡淡地說道。
“這樣的話還真是相當的糟糕。”我垂下眸子輕輕地歎息。
“是麼。”他將手指插入了我的頭發,輕輕撫摸著。
我不知道他的動作為何這樣溫柔,我也不知道他的話語為何會這樣冷酷。
這樣的反差會讓任何一個少女難以忍受。
也會讓任何一個少女沉迷在此。
當然,也,包括我。
白夜推開我,然後拿走了我手中的劍,“這就是那把你殺人的劍?”
“嗯……”我點了點頭,“這不是你的夢嗎……”
“但你開始對夢境施加影響了。”白夜說道。
“誒?這意味著……”
“你的精神力越來越強了。”
“……因為你?”我眨了眨眼問道。
“算是。”白夜顯然不想多說。
我還想說什麼,但白夜卻打斷了我的話,“你本不該怪我的,至少這次。”
“你是說我殺人麼?”提到“殺人”二字,我的聲音不禁放輕了些。
“嗯。”白色的碎發下微斂的白色瞳仁讀不出多餘的情緒,冰涼的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他端詳著我的麵容,然後露出諷刺的笑容,“身為雄鷹布魯斯,不遲早都會走上這條血腥的道路麼?你們的族規可是規定了殺人必須親自動手,且直視對方的雙眼啊。我這次是在幫你而已。”
好討厭,他這樣的論調。
但,卻,不得不讚同。
然而,心底卻還是會有某種哀傷吧。
“為什麼,連你也會說這樣的話?”我顫抖地問道。
也許是我眼中的憂傷打動了他,他的目光裏終於多了幾分神彩,然後他將劍丟到了溪流裏,俯下身,在我耳畔輕輕說道,“因為,我也懂得那樣的感受。”
夢開始從指尖一寸寸破裂,遠處的黑暗出現了巨大的漩渦,緩慢卻極快的吞噬著目之所及的一切。
最後,我想起什麼似得連忙開口:“白夜……明天晚上的舞會,可以做我舞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