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芙西斯之死
二哥夏爾的舉動令我震驚不已，他對芙西斯的用情之深也是我從未想過的。
我想要上前阻止，但我兩位兄長都把我無視掉了。
最終阻止這場紛爭的父親，多少年來我看到他第一次動怒，很可怕。
父親充滿怒氣地問我事情的起因，在他壓迫性的目光下我不敢隱瞞，結結巴巴地道出了一切。
對父親長久以來的敬畏此刻戰勝了一切。
出乎我意料的是父親並沒有勃然大怒，他隻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大哥和二哥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噩夢就此開始。
次日，我便接到了芙西斯自殺的消息。
我不知該怎樣形容我初聽到這個消息後的感受，那一瞬間的震驚無法用語言來描繪。
我不知道，總是那樣燦爛笑著的芙西斯究竟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
理智……不，這個詞並不適合她，如果在我們四個，我，芙西斯，修和喬安娜，最理智的應該是喬安娜，芙西斯呢，大概是最堅強樂觀的那一個，至於修，你說修？他當然是最悶騷的那個。
我不知道她究竟遭受了怎樣的事才選擇這樣最絕望的方式選擇離開。
不，我想我是知道的。
父親離開時他深沉的目光。
我想我是知道的。
大哥查爾斯的低氣壓越來越厲害，幾乎整個家族的下手都膽顫心驚地恪守本職，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這位下代家主。
我知道他內心深處是非常難受的，但我此刻真的不想去理會他。
當我找到二哥的時候他正坐在床腳，幾乎是蜷縮著的。
我看到他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他的聲音宛若夢囈，“芙西斯……為什麼會這樣啊……”
“二哥……”我的話語裏浸著淡淡的溫柔，生怕驚擾到他。
他蜷縮在床腳將臉埋入膝蓋，顯然有些神智恍惚，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著什麼，閉上眼沙啞著聲音開口，“滾，我不想見任何人……”
聽到他的話語後我怔住了，過了好久才安靜地走在他身前，“二哥，茜茜她……”
二哥夏爾聽到熟悉的名字豁然抬起頭，幽藍眸子閃過凜冽的白芒，他開口，話語中帶著冷意，“閉嘴。”
有些沒有料到他會用這種模樣和我說話，我的雙眸折射出冰冷的碎光，高跟鞋踩出了空曠的回聲，輕輕抿了抿唇，“夏爾·布魯斯。”
二哥夏爾被我話語中的冷意有些驚醒，他看向我的目光帶了懊惱，但也有不耐煩，然後他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臉頰，最後頹然落下，“黛妮，你先出去吧，我想冷靜一下。”
“……嗯。”我閉上眼，貪戀著他指尖淡淡的味道，然後慢慢地轉身向臥室的門走去。
在握上金色雕花門把的時候，我說出了此行準備說的唯一一句話，“無論怎樣，二哥，記住，你是一個布魯斯，雄鷹布魯斯。”
我沒有看二哥最後的表情。
我隻知道的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我終於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感情，飛快地躲到陰影裏，泣不成聲。
窗外，黃昏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深藍的蒼穹裏，一片寧靜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