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數民族文學史2-2(1 / 3)

第二章少數民族文學史2-2

西南地區民間長詩

民間長詩的繁榮時期是封建社會,但它在奴隸社會時期就已經產生。處在奴隸社會階段的四川涼山彝族地區廣泛流傳的《媽媽的女兒》和《我的幺表妹》便是兩篇優秀的民間長詩。

1.英雄史詩《格薩爾王傳》

英雄史詩《格薩爾王傳》,藏族稱《格薩爾吉鍾》,即《格薩爾的故事》。它是一部長期在藏族人民中間廣為流傳、內容豐富、結構宏偉的巨著。它不僅是我國各民族民間文學藝苑中的一朵奇葩,也是世界史詩的巨著之一。

《格薩爾王傳》約產生於11世紀前後(一說產生於13世紀),它一問世就受到藏族人民喜愛。後由藝人“鍾肯”在說唱過程中不斷“即興”增添內容,提煉情節,使故事得到進一步的發展與完善。這些說唱被一些喜愛《格薩爾》的僧徒文人手抄流傳。在此基礎上經過後人的不斷加工、修改、整理、刻版印刷,才成為今天所見到的木刻本。《格薩爾王傳》不僅在國內藏族、蒙古族、土族、納西族、裕固族等民族中流傳,在蒙古人民共和國、不丹、錫金,拉達克等國家和地區亦廣為傳播。

《格薩爾王傳》至今還沒有整理出一套齊全、係統、完整的本子。目前藏文《格薩爾王傳》隻有分章本和分部本兩種本子。分章本又有貴德本(因搜集於青海貴德而得名)和拉達克本(流行於拉達克地區)兩種。分章本以情節來劃分段落,分成若幹章,分部本依據事件而分成若幹部。分部本是在分章本的基礎上發展而成的,在內容、情節等方麵有所擴充,約有100多部,迄今發現的藏文版本,已有50多部。蒙古文本有北京十三章本和《嶺格薩爾》兩卷本,均屬分章本。

《格薩爾王傳》全書以主人公格薩爾為中心編織故事情節。格薩爾原名頓珠尕爾保,是天上白梵天王三個兒子中最小的一個。當時人間妖魔肆虐,觀世音菩薩與白梵天王商派頓珠尕爾保降生人間,作黑頭藏民的君長,掃除暴虐,救民於水火。頓珠尕爾保降生到人間,父親叫僧唐饒傑,母親叫尕擦拉毛。父親原是一個部落的小首領,因聽信叔父超同的饞言,將身懷有孕的妻子驅逐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頓珠尕爾保一出世就受到陰險狡詐的叔叔超同的迫害。他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過著清貧的生活。15歲時,與賢慧美麗的姑娘珠牡相愛。後賽馬奪得第一,成了嶺國國王,被稱為格薩爾王,娶珠牡為妃。此後,他借助神力,南征北戰,先後戰勝了魔國、霍爾、薑國、門國、大食國等十餘國。《格薩爾王傳》通過對格薩爾所進行的大大小小戰爭的描繪,歌頌了他為民除害,統一國家的偉大功績。

《格薩爾王傳》是一部卷帙浩繁的偉大史詩,既從縱的方麵頌揚了格薩爾一生英雄的業績;又從橫向敘述了嶺國與周圍數千裏內大小近百個部落、邦國之間的相互關係。就內容而言,既涉及到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麵,又有哲學、宗教、倫理道德等問題的描寫,故有藏族古代社會生活百科全書之稱。它通過藏族奴隸製社會和封建農奴製社會時期錯綜複雜的曆史畫麵,體現了藏族人民的美好願望和審美理想,代表了當時的一種進步思潮。但它又是一部長期在藏族社會廣泛流傳而未經係統整理的民間文學巨著,在長期傳播過程中,各個階級、各個階層、各種職業的人都按照各自的願望把自己的意識增加進去,其中不可避免地保存有統治階級的思想及宗教迷信色彩。因此,我們在研究其思想內容時必須按照辯證唯物主義和曆史唯物主義的原則具體分析,分清精華和糟粕。然而,就整體而言,勞動人民的思想意識是主流,史詩總的思想傾向是積極健康的,有一條貫串始終的主線——懲罰邪惡,為民除害。

史詩產生的時期,藏族社會正處於四分五裂的割據局麵。各部落、邦國的統治者為了掠奪更多的財富和奴隸,擴大自己的領地,互相攻伐,連年征戰。戰爭破壞了社會安定,阻礙了經濟的發展,使藏族社會長期陷於落後貧窮之中。戰爭中的受害者是普通的老百姓,戰爭教育了人民,人民從現實生活中認識到戰爭的根源是各邦國統治者的分裂割據,而分裂割據是現實生活中最大的邪惡。要平息戰爭,就必須消滅分裂割據,使社會歸於統一。由誰來完成這個曆史大業呢?在當時的人們看來,那就必須有一個受人民擁戴的,代表人民和部落利益,具有大智大勇的英雄率領人民來共同完成。史詩中所創造的格薩爾這一英雄形象,就是藏族人民美好願望的體現。

《格薩爾王傳》從為民除害,消除分裂割據這一主旨出發,具體描寫了幾十次大小不同的戰爭。這些戰爭情況雖然各異,但就其性質而言,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別國侵略嶺國,搶奪財物,擄掠黎民百姓而挑起的,如《霍嶺大戰》、《嶺與薑國》、《卡契玉國》、《朱古兵器國》、《嶺與門域》、《索布馬國》等所描寫的戰爭,均屬此類。另一類則是因這樣那樣的原因由嶺國向對方發動進攻而造成的,如《大食牛國》、《向雄珍珠國》、《貢日水晶國》等所描寫的戰爭就是如此。不管哪類戰爭,結局都是從格薩爾徹底征服對方並使之歸於嶺國統治之下而告終。很顯然,這樣的描寫是為了突出格薩爾消除分裂割據完成統一大業的功績。在前一類戰爭的描寫中,著重表現嶺國反侵略保家鄉的正義性。如在《卡契玉國》裏格薩爾說:“決不侵略無罪人,這是格薩爾的法律。”格薩爾對入侵者主張堅決抵抗。如他將要北去降魔時對臣民們說:“不要揮兵去犯人,但若敵人來進犯,奮勇抵抗莫後退!”史詩以極大的篇幅,熱烈的讚詞,將嶺國臣民熱愛祖國、捍衛祖國、英勇不屈的優秀品質和高尚情操表現得淋漓盡致。在這裏,格薩爾消除分裂割據統一藏族社會的業績與反侵略的壯舉得到了有機的統一。在後一類戰爭的描寫中,嶺國與別國的戰爭多是因超同的不端行為引起的,格薩爾隻是在戰爭爆發後,奉天神之命,討伐有罪之人,降妖伏魔,完成統一大業,使人民安居樂業。

《格薩爾王傳》雖然還有一些消極的東西,但在史詩中隻占次要地位,無法掩蓋其光輝的成就。

2.《逃婚調》

這首長詩廣泛流傳在雲南西部的貢山、福貢、碧江、中甸、雲龍等傈僳族地區,全詩長一千二百多行。它描寫了舊時代一對青年的戀愛故事。這對青年真誠地相愛著,可是各自的父母都強迫他們和不相愛的人結了婚,婚後生活都很痛苦。詩中的女主人公阿瑪娜結婚後,在丈夫家裏“成天拿啼哭當茶飯”,“整日用眼淚當口糧”。他們在一個“借著到別人家做客,借著到別人家喝酒”的難得機會見麵了,相互傾訴心曲,海誓山盟,相約逃到遙遠的地方去。他們跨過怒江,越過高黎貢山,再往南走,輾轉奔波,無法安居,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在大理找到一個好地方,種了糧食,蓋了房屋,養兒育女,生活富裕起來。這時,想起了父母,便置辦禮物,返回故鄉,與父母親人團聚。

從前,“逃婚”在傈僳族中比較普遍。男女對婚姻不滿,要退婚、離婚十分艱難,要想跟心愛的人一同生活,隻有逃這一條路,這就是逃婚調產生的曆史背景。長詩深刻反映了不合理的包辦婚姻製度給青年男女帶來的痛苦,歌頌了青年人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同時讚美了勤勞、樂觀的生活態度。

3.《重逢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