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心上秋 成人及笄(2 / 3)

沐向晚怔怔地抬頭,臉色微紅,“什麼?”

白隱微微向身後的屏風側眼,“還不快出來?”

眾人側首望去,從屏風後麵,一瘸一拐地走出一隻雪白的狐貂。它怯怯地看了沐向晚一眼,然後立在屏風下垂頭不語。

“阿狐?”殷漓起身,把它抱了過來,“你去哪了?臭丫頭讓小白大黑找你找了好多次都沒找到。”

為了他,臭丫頭可沒少擔心。就連他,也派人到處去尋找過了。

“我在雪山遇到它時,它正被雪域一幫弟子追殺著,多處受傷,很是狼狽。”白隱看了看阿狸,“後來我了解了原委,原來是它殺了好幾個雪域弟子,所以雪域才非要追殺它不可的。幾經周折,瞞過了雪域,才把它帶了回來。”

聽到它殺人,沐向晚神色就變冷,目光落在它受傷的後腿上,“怎麼回事?”

感受到她氣場微變的阿狸抬眼看了她一眼,怯怯往殷漓懷裏縮了縮,很是委屈地垂首不說話,有點倔強的樣子。

沐向晚輕歎一聲,把它抱過來,“我不是怪你,我是問,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逼得你非殺人不可。”

阿狸的性子她還不清楚嗎?若不是危及到它的生命,它是不會殺人的。

阿狸聞言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抱著她的手,非常傷心地哭了起來,好像受過無數苦難、無數委屈一樣。讓人看了,無一不心疼。

“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怎麼欺負的?”沐向晚輕撫著它,聲音淡淡,神色平靜,隻有殷漓聽出她動怒了。

阿狸抽搭著歇住了哭泣,眼睫還掛著淚珠,就飛快地對沐向晚比劃著。快得殷漓都沒太看懂,更何況其他人。

“你確定?”沐向晚突然一皺眉,阿狸連連點頭,更加激動地比劃。

待它比劃完後,看沐向晚凝眉半晌不語,殷漓不禁問道,“臭丫頭,發生了什麼事?它都說了什麼?”

沐向晚抬眼之間,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滑過酒隨風,“也沒什麼,它去年剛到雪山時就被雪域仙子撞見,便想剝了它做狐裘。阿狸……”

“是阿狐!”殷漓強調,沐向晚隻好改口,“阿狐速度快,一般人逮不了它的。隻是雪域一直不放棄追捕,它也是被逼急了才咬了人,惹怒雪域非要殺它不可。”

看眾人的目光有些不解,補充道,“阿狐唾液有奇毒,被咬了一刻鍾內,若不解毒,必毒發身亡。”

“原來如此。”白隱微微點頭,看阿狸的目光很是讚賞,“阿狐全身是寶,又是可遇不可求的靈狐,難怪雪域不惜勞師動眾地也要抓住它。”

殷漓摸了摸阿狸的腿,眉宇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眼眸在沐向晚微鎖的眉宇上轉了轉,在她剛向白隱開口說了雪域二字時,就端起他剛剛盛的湯打斷她,“先吃飯吧,吃完了好給阿狐治傷去。”

沐向晚看他眼掃過白隱,隱隱有威脅之意,再掃了一眼阿狸的腿,微微揚了下嘴角,“好。”

一吃完飯,殷漓借口要給沐向晚打下手,隨她回到了菀院。第一時間去給她拿出藥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狐怎麼會傷得那般重?我摸到它腿骨都多處碎裂。”

沐向晚見他準備好了東西,便把阿狸放下去洗手,聲音微沉,“它無意中撞破了雪域把雪老關押在雪頂天宮的秘密,所以雪域才執意要殺它滅口的……”

“雪老被關?”雪老不是雪域的域主嗎?殷漓詫異地手下一頓,看了看被傷得可憐兮兮的阿狸,拿了毛巾給她擦手,“怎麼回事?”

“不知。”沐向晚也皺眉,擦了手,把手術需要的東西一一消毒,“雪域應該不知道阿狸能和人交流,卻為了以防萬一,傾盡全力堵阿狸一年之久非滅口不可……這事,顯然非同小可!”

“是不是跟酒隨風有關?”殷漓沒有忽略之前她看阿狸比劃完之後掃了酒隨風一眼,雖然很不著痕跡。

沐向晚卻沉吟地搖頭,“應該是跟我們有關。”

跟他們?那她剛剛看酒隨風的意思是什麼?酒隨風是雲氏皇長孫,是世人眼中龍息血的擁有者……難道臭丫頭的意思是,“雪老被關押可能是因為雲氏少主、雲氏寶藏?”

沐向晚微微點頭,拿起刀子時看了阿狸一眼,“忍著點。”

阿狸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麼,捂住眼,撇過頭,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樣子。

殷漓見她動刀了便忍住沒再問,等她給阿狸的腿處理好了,再把阿狸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裏屋軟塌上,“傷好之前不要亂蹦亂跳,知道嗎?”

阿狸乖乖點頭,沐向晚給腿上抹了麻藥,它現在困得緊。殷漓見它閉上了眼,便退了出來。可一出來就看見沐向晚在窗前準備吹口哨,想也不想地衝過去抱住她,“臭丫頭,你答應過我,不管什麼事,都等我們成親完再說的。”

看著他那神情,沐向晚心裏一軟,抬手撫著他的麵容,嘴角微揚,“我隻是讓小白來,不是喚大黑。在你來娶我之前,我哪都不去。”

殷漓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臭丫頭這就要衝到雪山去。“讓人去查雪老被關押一事?”

“嗯。”沐向晚吹了口哨喚小白,拉著他來到桌前寫下幾條信息。剛擱筆,小白就來了。給它綁上之後,“傳令下去,一個月之內,我必須要看到結果。”

小白見她表情微微肅殺,慎重地點頭,立馬飛遠了。

殷漓看著沐向晚的眸色微歎,剛剛她看似讓人做了幾件芝麻綠豆的尋常小事,卻是布下了天羅地網,讓雪域不得不交出雪老。更深層的用意也許是,讓雪域接火家的第二棒……這倒是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剛剛說,雪老一事跟寶藏有關,是有什麼依據嗎?”若沒五成的把握,臭丫頭是不會輕易下臆斷的。

“這個……”沐向晚掃了裏屋一眼,“怕是要等阿狐醒來之後才能確定。你不如先說說,你跟白隱他們密謀了什麼?”

別以為她沒看見之前在飯桌上他們的眼神交彙。

殷漓也不意外她會察覺,不過心裏卻高興她對他的完全信任,答應交給他就真的什麼都沒管。其實她想知道的話,他估計也攔不住。當下摟著她在她頸脖裏蹭了蹭,“也就是一些布局的收尾,等成親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其實沐向晚也不想太多的事情來幹擾自己成親的心情,而且,她相信大貓的能力。剛要應下就聽到有腳步聲踏入院子,一點也不意外地淡笑了一下,拉開他去桌邊倒茶。“看來有人想讓我知道。”

殷漓皺了一下眉,看了看她的神情,“你猜到了他會來?”

沐向晚剛點頭,就聽到酒隨風在院子裏招呼,“阿九,你這裏怎麼一個下人都沒有?”

沐向晚把倒好的茶擱在對麵,抬眼對踏進來的酒隨風示意請坐,“怎麼這麼晚還過來了?有事嗎?”

酒隨風坐下隨意地喝了一口,“爹娘讓我來問你,後天你的及笄禮,要不要請藥王來見證?畢竟,藥王才是真正養育大你的人。”

“不用。”沐向晚跟剛落座的殷漓異口同聲,讓酒隨風不禁疑惑地一挑眉。

沐向晚倒著茶水,茶煙嫋嫋裏她的神色極淡,“他不會來的。”

生怕沐向晚會有這個遺憾,所以殷漓老早就去請過藥王來參加她的及笄禮。可沒想到的是……殷漓有些抱歉和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遞過來的茶,轉向酒隨風,“提親之後,我再去過一趟藥王穀,藥王無意參加挽兒的及笄禮。他說,那丫頭是自己瞎跑著長大的,他沒費任何一點心,讓你們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沐向晚微微側眼,殷漓怕她心裏不舒服忙轉開重點,“九少既然要嫁到藥王穀,那藥王穀至少也做點迎娶的樣子出來是不是?所以,我去跟你師兄商量了。”

這個事情,之前跟他們商量過,所以酒隨風也是知情的,隻是有點過意不去,“阿九,真是委屈你了。”

看著殷漓頓了頓,其實很不想說的,“也麻煩你了。”

“隻要挽兒高興,怎麼樣都不是麻煩。”殷漓倒不介意,隻是……擔心地看向沐向晚,也不知藥王的態度有沒有傷到她,“委屈臭丫頭倒是真的。”

可沐向晚似乎也沒把藥王拒絕出席她的及笄禮當回事,而是好奇,“你去跟我師兄商量?他當時什麼反應?”

感情的事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哪怕是父母家人知道,也是大貓說的。藥王和師兄那……沐向晚突然有些尷尬,還要麻煩他們偽裝成自己嫁到藥王穀的樣子。

“你師兄啊……”殷漓眼眸微眯,仔仔細細地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他足足盯了我一刻鍾,然後就說了一個字。”

“什麼字?”沐向晚一怔,師兄不是話嘮嗎?對於這個事,他應該有長篇大論的才是。

“好。”殷漓不知想起什麼,有些好笑,“他就說了個好字,然後就又把我轟出來了。”

厄……沐向晚摸摸鼻子,轉眼看到酒隨風欲言又止,忙轉移尷尬,“有話不妨直說。”

酒隨風也不拐外抹角,“阿九,那個、雪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混跡江湖那麼久,這點敏銳還是有的。更何況,他也曾是雪域弟子。雪域再嬌縱雪域仙子,也不可能為了她想要狐裘的私欲,勞財傷命堵阿狸一年之久。

酒隨風是雪老親傳弟子,沐向晚覺得不應該隱瞞他,“雪老被雪域關押起來了。”

“什麼?!師父被關起來了?!”酒隨風驚得站起,眼眸飛快地轉了轉,“是誰?誰那麼大逆不道?!”

“不知,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沐向晚頓了頓,突然問道,“當初,雪老為何要把你趕出師門、趕下雪山?”

酒隨風恢複記憶後和他們說過,他當初因為造孽太多,被雪老趕出了師門。不過,沐向晚懷疑最主要的,應該不是這個原因。酒隨風是雪老一手帶大的,他會用忘憂草救他,就不可能會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