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薊城,段匹禪悶悶不樂,閉門謝客,命段文鴛來到安次向劉琨言明奔喪途中的變故。

自從劉群跟段匹禪走後,劉琨的右眼皮就老是跳,心中總狐疑會出什麼事情。夜觀星象,從獵戶座三星向東南方向看去,天狼星在那裏放射著光芒。那星座主體由四顆參宿星組成了一個大四邊形。在四邊形中央有三顆排成一直線的亮星,它們像在獵人腰上的腰帶。在這顆三星下麵,又有三顆小星,它們便是掛在腰帶上的劍。整個形象就像一個站立的獵人,昂首挺胸,十分壯觀。近日,在獵人佩劍處,隱約看到一個青白色朦朧的雲,雲氣渾濁,影響到天狼星的光輝。

段文鴛的到來,讓劉琨心頭一陣振奮,他迫不及待地問:“是不是有遼西的消息了?”段文鴛進了營帳,頭都不敢抬起來,把劉琨急得直瞪眼。段文鴛支吾著說:“叔叔,哥哥劉群他給……俘虜了。”

“什麼,被段末杯捉去了……”劉琨整個人如同給掉進了凍窟窿裏。

段文鴛道:“我們正在想法營救他哩。”

別人說什麼劉琨都聽不進耳朵裏了,他意識到劉群這一去,生還的希望就渺茫了。再說怎麼個救法,路途遙遠,信息不通,那段末杯是什麼人,連親情都不講的人,怎麼會等別人去救人呢。這就是命,隻有聽天由命了。

劉琨這次駐軍安次,本計劃向南進兵,征討石勒,卻不料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劉演桃花他們都回薊城了,身旁沒一個親人,劉琨強忍住內心的悲哀,送走了段文鴛。

軍士們聽到胡笳聲從他的營帳裏傳出來,聲音淒楚無比,催人淚下……

這天,段匹禪的來使晉見劉琨。劉琨依舊急切地問:“是不是有劉群的信兒了?”來使道:“段大人讓我來請盟主商議軍務大事。”“哦,”劉琨想段匹禪必有段氏的消息,自己也該和他好好談談如何奪回段末杯的大單於位了。隻要鮮卑回到自己人手裏,再討伐石勒就有了底氣。

劉琨馬不停蹄地回到薊城見段匹禪。進了府上,發現崗哨林立,如臨大敵。他頓感氣氛不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更不知,他前腳進殿議事,段匹禪的兵馬,後腳就將他的隨身部卒繳了械。

段匹禪不冷不熱地招呼劉琨坐下,也不說話,而將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遞給他。劉琨一見著段匹禪情緒低沉,對自己這麼冷落,已預感到有什麼不祥的事發生。急著掃一眼信的內容,頭上的汗珠都滲了出來:父親,新任的段末杯大單於邀你做內應,共敵段匹禪,然後由你來當幽州刺史……

劉琨問:“匹禪,這是怎麼回事……”

段匹禪冷漠地說:“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

劉琨真的不知段匹禪玩什麼花樣,冷峻地對他說:“你不信任越石了是吧,這封信到底是哪裏來的?劉群他怎麼樣了?”

段匹禪看劉琨急了,才說出事情的委實,原來這是他的軍士從路上一個送信人的手裏截獲的,一看便知是劉群投靠了段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