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琨說:“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一回事嘛,群兒他膽大妄為,如何能辦出這麼糊塗的事來。不明大義,自取其咎!”

段匹禪說:“我也沒有懷疑您參與此事,才肯把密信拿給你看。”

劉琨相信段匹禪的態度,不過此事一出,必然在彼此的心中產生嫌隙,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神情凝重,對段匹禪推心置腹地說:“我與您結盟,誌在共扶晉室,以雪國家淪亡之恥。即使群兒的書信送至我處,也不會因一子之故而辜負您!越石為了國家,失去了好幾口親人,就連我自己的命,都是屬於皇上的。怪隻怪生此不肖之子,令人蒙羞。”

段匹禪被劉琨的誠摯打動。他一直欽敬劉琨的操節,知道其所言發自內心,一時也不知該怎樣處置,便說:“你我聯姻聯盟,本想做出一番宏圖偉業,誰知……真是,煩心的事都擰成疙瘩了。”說完,丟下劉琨,揚長而去。

段叔軍早就按計劃在門外把守,隻等段匹禪一個暗示,便帶人把劉琨拿下,即使劉琨武功再高,也逃不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眼看段匹禪遲疑不決,段叔軍跟著他來到寢室,勸道:“哥,大丈夫應當機立斷,在這件事上,叔叔,還有那個末杯,可都走在了我們的前頭哇。你想想我們本來就是胡夷外族,能讓晉人畏服,正是我們人多勢眾的原因。如今,我們家族內部同室操戈,正是晉人良圖之期。如果有人奉戴劉琨從中起事,恐怕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段匹禪聞言,深覺有理,親人間的爾虞我詐,對他的刺激太大了!可是有小弟文鴛的姻親,又有先前的盟約,他實在是無法麵對自己早就仰慕的劉琨,痛苦地對弟弟擺手,說聲:“這事你看著辦去吧。”

段叔軍應聲而去。他返回殿堂,對劉琨說:“盟主,論輩分,您是長輩,論武功,你的聞雞起舞名震中原。您不好和我們小的動手吧。今日之事,劉群違約在先,休怪我們無情……”

劉琨打斷他的話,把腰上的長坤劍摘下來,說道:“不要說了,我越石光明磊落,無愧於天地,讓你們自己想去吧。”

段叔軍對埋伏在四周的軍士們一揮手,大家一齊擁上,將劉琨圍住。劉琨說:“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走。”他深情地拿起長坤劍,輕輕撫摸著,熱淚縱橫,遞給段叔軍說:“把它交給文鴛。”

段文鴛聽說劉琨遭到軟禁,去找哥哥理論,段匹禪避而不見。段文鴛回家向劉燕透露了消息,劉燕手提長坤劍,火速去了大都督府報信。

大都督府裏,劉演等人想出去聯係屬下將領,已經來不及了,段叔軍帶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劉演等害怕被囚殺,號召僚屬家丁各自尋找武器,一起閉門自守。段匹禪一聽說劉琨僚屬拒捕,更怕他們與劉琨合成一股,命段叔軍速派重兵攻打,劉演等人一並給收監。薊城街上,百姓見到劉琨家人被縛經過,莫不垂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