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許耀陽巴掌打得說重不重,但打在腦門上還是難免有些犯懵。皺了皺眉頭,依舊隻有忍氣吞聲。縮著身子,我甚至連抬起頭來去瞪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對了陽哥,你說咱是不是哪天上我家把那狗鏈子給拿過來,我看給這小子脖子上套一個倒也合適。”等同於我的習慣,他們也早習慣了我的這般姿態。而在許耀陽小動作結束之後,趙文強則在一旁又想出了古怪的點子來。
對別人而言是稀奇古怪,可對他們而言,這有失人道的方式卻是刺激他們內心醜惡的笑點!
“我去,這想法你都能想出來?”果不其然,趙文強才剛說完自己的“奇思妙想”,許耀陽便一臉驚訝的叫出聲來。
出於趙文強又有了新的虐“狗”方式,許耀陽倒是停下了對我繼續下手的意思。而偷摸著抬起腦袋衝兩人看了一眼,這兩人也已經轉過了身,伏在書桌上嘻嘻哈哈的討論起來。
張小天!你個廢物!
沒了許耀陽和趙文強的打攪,這堂課倒是在頗為平靜的狀態下進行下來。而不知是因為聽到了趙文強所謂的新方法,又或是心底裏某處不為人知的部分在隱隱作弄,四十分鍾的課程轉眼便剩下了十五分鍾,我竟總覺著自己難以投入精神去凝耳傾聽。
是有什麼事陡然間化作了心結?還是有著一個什麼人……在悄無聲息裏敲打了那份執念?
許耀陽和趙文強的低聲探討還在繼續,而我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教室前排的位置。
在教室中間的第三排有一處空位,那裏本來應該坐著一個人,而恍然間我還能望見那道嬌豔的身影,卻是匆匆,又隻剩下了一片無人看懂的虛無。
那是怎樣的一道身影,又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心底裏突又冒出幾許陌生,那意識海流轉而過的畫麵也就此飄蕩開來。
怎地好好的,就出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怎地好好的,就勾起了內心的無盡沉思?
“那個……”思緒飄飛間,教室的門口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是班級的班主任陳文斌,一個年過四十稍有禿頂的中年男人,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對麵容倦怠的中年夫婦。
“蔣老師,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語文老師停止授課看過去的時間,陳老師已經先一步進到教室上了講台。衝著蔣老師表露歉意的同時也走到了她的身邊,靠在她的耳邊形容隱秘的說著些什麼。
教室裏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除了個別沉浸睡夢未有及時被同桌喊醒的,哪怕是不把課堂紀律當回事的許耀陽和趙文強,也都一個個張大了眼睛滿是好奇的衝講台前望了過去。
有人盯著講台上的兩位老師,也有人盯著教室門口立著的中年夫婦,沒有人知道這突然出現的狀況是怎麼一回事,但很顯然,這個時候,繞是班裏最差勁最不學無術的學生也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這一切的後續。
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班主任又怎會無端打斷正全身心為諸多學子講教真知的老師的課程呢?!
所有人都在等,也所有人都在望,是一係列的不明所以,也有一連串的啞然吃驚。
而望著教室門前等候著的那對中年夫婦,再看一眼小聲交談著的兩位老師,我的眸子裏也突然閃過一絲的奇異。不知怎地,心底裏竟有一個古怪的聲音在吼嚷,隻是它重複著瘋狂著的內容……
“不!不要!”
又是那道聲音!那道隻有自己能夠真切感知的沙啞聲線!而在那聲音響起的刹那,我再度感受到了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
“不!不要!”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望向講台上的目光再不似前一刻的純淨透徹,看著班主任伏在蔣老師耳邊講話的樣子也突然生出了一抹濃重的不甘。
我甚至懷疑眼前的畫麵是虛幻而不切實際,但卻又偏偏,發燙的眼角在告知我這一幕存在的真實!
我幾乎可以猜到接下來要發生怎樣的事情,而平躺在桌上的書本也被我用盡全身力氣的扯到手中!我很想要閉上眼睛不去接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但即使再努力的進行掙紮,也終於還是在一道介乎於死刑宣告般的對白之後徹底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