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很久,可實際上也不過僅僅打一個鍾。
當“我”經受不住那份巨力抵抗,也預示著“我”將與那“身軀”徹底融合。
可就在即將融合的一瞬間,“我”感覺到這整片空間像是突然靜止。而懵懂中“我”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的語氣裏盡是溫和。可偏偏這份溫和下有著一抹毋庸置疑的篤定。
那一瞬,“我”像是有了新的選擇。
“回來吧,你不屬於那裏。”
……
我是誰?誰是我?
當所有一切歸於平靜,不再存在所謂虛空。也不再有諸多不同的“我”,我猛然間從沉睡之中醒來,卻發現一切又不太一樣了。
像是靈魂徹底歸於軀體,原本的虛弱感覺竟也在此時完全消逝不見。而眼前猛地傳來一股亮芒,下意識的,我慌忙又閉上了被刺痛的眼睛。
耳朵裏響起一係列古怪的聲音,乍聽很像是身邊擺滿了各種儀器。而隨著眼睛刺痛的慢慢緩解,我終於能夠打量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像是一個巨大熔爐的內部空間,又像是一種我未曾見過的精美儀器。
它大體是一個半圓形的存在,而我所處的位置正在這半圓形的正中。而它的壁體竟是完全封閉,除了正前方不遠處有一扇閉合著的玻璃窗。
身下像是一張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的小床,而我的身體便躺在這小床之上。由於躺著的高度不足以與那扇玻璃窗持平,我也根本望不到任何外麵的情景。
想要試著活動一下身軀,卻發現四肢上下都被什麼東西卡扣著鎖住。而這更讓我心中有所茫然,完全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猶記得困意襲來時還在那間病房,而睡著之前是肖陽在和我聊著天。而此時的環境分明有了巨大改變,周遭也明顯沒有其他人。
難道還在睡夢中不曾清醒?我無法讓這一切得到解釋。
而就在這時我耳中又傳來一陣機械運行的聲音,猛地一下,我發現在自己腦袋正上方還懸著一個橢圓的球。
它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球,因為它的下表麵並不完整,能由此望見它正中的空,也讓人感覺那很像是一個頭盔模型。
隨著那一連串機械扭動的聲音,我看到那“頭盔”居然在衝著我慢慢靠近。它下降的速度並不算快,但沒緣由的,卻更給我造成一份壓抑感。
這是什麼東西?
心裏疑惑的同時,我卻是無法阻擋它的到來。因為我壓根不能動彈,隻能任由它慢慢覆蓋在了我的腦袋上。
整個腦袋都融入到它正中的狹隘空間裏,眼前也突然間變作一片黑暗。隻是這是這空間裏又有了新的光亮,竟然是如鮮血一般的紅。
下意識的又閉氣了眼睛,我並沒有感受到那些細小紅線對自己造成傷害。隻是耳中機械扭動的聲音更為明顯,顯然也是從這“頭盔”內裏傳來。
時間持續了大概有兩三分鍾,至少是我心裏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而恍然間那些紅色的線芒消失不見,我也感覺到空氣裏的窒悶感在四散飄開。
“頭盔”再度緩慢的有了動作,而這次明顯是順著原來的軌跡上升,直到它回歸到原本的位置,那機械扭動的怪異聲響才終於不再繼續。
這些,都是什麼?
難道是我一不小心穿越到了未來?還是我被外星人抓去了正在做古怪的檢測?
很難想象這種時刻我竟還有如此好笑的想法,可是偏偏,這些都自然而然的出現。
正如我感覺到自己由內而外的有了變化,這似乎也是我以前從來都不會有的怪異想法。我突然間倒有些喜歡這種奇妙的感覺,可是……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是從那扇閉合著的玻璃窗位置傳了過來。我倉促之間斜著眼衝那裏望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由於玻璃窗的大小實在有限,而且距離我躺著的位置還比較遠。我看到那張人臉在玻璃窗前來回挪動了一次,明顯是在打量著這半圓球體內部的一切。
“哎,不對啊,儀器上顯示這孩子的腦電波又恢複正常了,而且他的體溫也在慢慢回升,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個孩子已經醒了?”
而這時從外側也又響起一個男性嗓音,聽起來似乎上了些年齡。而顯然,這話是在對著那打開玻璃窗的人訴說。
“我正看著呢,你等等,哎,這個東西就這點不好,你說設計個大點的探視窗多好,往裏邊看也不會那麼費勁。”玻璃窗前那人一邊擠著腦袋打量著空間裏,一邊嘴裏還在出聲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