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都看不上,隻說這個府上的小姐為人太勢力了些,或是說那個府上的小姐太沒有文采了些。總之,有各樣的不好之處,便哪個也看不上。家裏人無法,便隻好等了一等。
過了一年,沒想到他又急著要到外省赴任,走了幾年,也沒有回來過。他家的老太太現在實在是著急,又加上她自己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人說走就走了,她想著,走之前好歹看著他這個孫子娶了媳婦才算好。
於是,張夫人和張老爺便決定就先將這媳婦娶過來,等什麼時候這張世蘅回來他願不願意也隻能這樣了。打定主意,他們便四處尋覓適合的人選,誰知年齡相當的都已嫁作人婦,年齡小些的也已許了人家。
張老爺無法,張夫人又讓媒人四處尋覓尋覓,若是不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也行,隻要長相模樣人品性情好就行,其餘的也索性不拘了。
這媒人趙媒婆便聽了這張夫人的話,四處尋找。
那時她正與她母親住在她一個遠房親戚給找的一個普通的胡同小院子裏,她們是蘇州人,住在這裏很是水土不服,一來就壞了幾天的肚子。她們千裏迢迢從家鄉來到京城,就是為了給她母親席夫人看病,在蘇州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她想著還是到京城去看看吧。
一來她帶著母親去看病,用不著再受家裏頭那些親戚們的氣,他們如今依仗著她父親沒了,便敢任意欺負她們孤兒寡母起來,也不顧親戚情分,想法兒搜刮她們的銀兩。這回離開,正好可以讓她母親減下這許多煩悶,也許病也能好的快些。
二來她來到京城也為了她自己的婚事,她的同鄉,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叫李淮旭。他今年有二十一歲了,她自己今年十九歲。其實,早在三年前她們就打算訂婚了,誰知那時她爹卻患病死了,隻好耽擱了一陣,而這李淮旭也要上京趕考,他走前答應考完試回來娶她,可這麼長時間他還沒回來。
聽說他考得還不錯,考中了第三名是探花。說是便留在了京城裏作官,隻是再怎樣他也應該回來看看家裏。既然他不回來,她這次去京城便去找他,也要商量他們的婚事,耽擱了三年,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她到了京城四處打聽,好容易才找到這李淮旭,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在京城已娶了妻室。而這妻室竟是京城裏的一位妓女,她得知這個事情之後,真是晴天霹靂,受了很大打擊,幾天不吃不喝。她恨他,卻又有些放不下他。
偏事有湊巧,這趙媒婆的家就住在她們院子附近,這在一個胡同裏,來來往往,大家也逐漸認識了。
這趙媒婆打量著她,卻是長相模樣都好,比京城裏的小姐姑娘們別有一番美麗姿態,而且都說這南方姑娘細膩溫柔,想著她性格也是差不了的。
她索性便與她母親說了張家這門親事,她母親聽了過後,卻並不答應,說是這沒有新郎怎麼拜堂,再說這新郎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沒個準信兒,又見不到人,哪有這樣說親的?
這趙媒婆以為這事怕是不成了,正自發愁。誰知,她卻一口答應了下來,說她願意,還說,她並不要什麼彩禮,隻要他們家能找一等一的大夫給她母親看病就行。
這趙媒婆一聽,是滿心歡喜,想著這事兒準成了,這張家老爺是四品光祿寺少卿,找個太醫看病總也可以有的吧!
她便將此事與張家交辦,張老爺張夫人隻說這都好辦,就是得先看看人長得怎樣才行,便要在次日,將她帶來。
到了此日,果真媒婆帶著她來到張府上,張老太太,張夫人看了都說好,高興又賞了那媒婆許多銀錢吃酒。沒過多久,張家依然送了許多彩禮過來,又請了太醫為她母親診治,她也就踏實地嫁進來了張府。
迎親那天,是張世蘅的四弟張琪生替他將她迎進張府,婚禮很是隆重,拜堂時卻隻有她一個人,她當時也不知是怎樣就稀裏糊塗地拜完了堂。
她被送進新房,卻一個人蓋著蓋頭坐在那裏,一直很晚也是沒有睡,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蓋頭已被丫鬟取下,自己還穿著鳳冠霞帔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