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之二十六
你說:做完流產之後不久,女孩辭去了在這個城市的工作,聽說嫁到了東瀛。後來做了兩個孩子的媽媽。不知道她嫁的那個男人是什麼樣子的。
我說:我覺得女孩子是因為對光失望了,才毅然離開的,但是你想過嗎?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告訴你她懷孕了?
你懵懂地看著我。
我說:那是她對你最後的挑戰!然後你的做法讓她敗下陣來。
正是那件事情之後,成了我和光不斷爭吵的導火索。對於心愛的男人,移情別戀,誰能夠真正雲淡風輕呢?
有一次爭吵,光的指責讓我一驚,他說:“有訥訥之後,你對我的愛完全關閉了,你柔情的眼光天天盯著訥訥,我受不了這樣的冷落。” 雖是吵架的氣話,但是確實也是光的真實心情。
我反思,我對訥訥的全身心的愛,那是一個母親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表現,是沒有錯的,誰會認為一個母親過於愛自己的孩子而指責她呢?而光就會。我有點茫然。
我說:我之前看過一些心理書籍,這是正常的,父親會嫉妒兒子,反過來,如果做母親的若是和父親過於甜蜜,兒子也會嫉妒父親的。
你說:人類有時候還真是複雜,即使有血緣關係的人之間,還存在,你爭我奪。也許光的話有道理。我該象對訥訥一樣地嗬護他。隻是那時候在醫院裏時常要值夜班,要照顧訥訥,每天都很疲憊,每天都在超負荷地忙碌,沒有精力顧及他。
你說:我真的很累,就讓時間衝淡一切吧。不論是恨是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和光總是爭吵,因為那個陰影,什麼樣的小事都能引起我們之間最惡毒的彼此攻擊。直到發生了前麵的兩件事,訥訥羽絨服著火事件,訥訥接礦泉水被光打事件。我才想清楚,既然我不能離開光,就要努力營造和諧的家庭氛圍,不能再讓我深愛的訥訥每天生活在慌恐中。
當初因為聽了母親的秘笈,選擇了光,如今卻是這樣一番光景,母親說:老娘再傳你秘笈:守住財權。
我說:看來你要成守財奴了。
你說:本來我堅決主張不要讓父母知道自己的家庭矛盾,這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容易使矛盾升級。但是母親還是看出了我不對勁,周末我回去看母親時,她問我是不是哭了,因為那幾天,我總是在晚上偷偷地在被窩裏哭,不但眼睛腫,就連眼帶也出來了。母親這一問,我更是委屈,忍不住哭了出來。本想編個別的理由,不告訴母親的,但是母親不但會察顏觀色, 還是追根求底的人,我一時之間又編不出理由,即使能編出來,又怎麼能騙得過母親。我讓母親答應我不要去鬧。母親說:閨女受了委屈,不鬧怎麼行!母親罵人的本事我先前跟你說過的。母親到了我們家,操著她抑揚頓挫的蘇北口音,從我們戀愛時光的誘惑罵起,其實那些都是我曾經對母親說的悄悄話,現在竟然被母親罵成,早就不正經,沒安好心。這哪裏是對光的興師問罪,簡直是來羞辱我的。這時我也不敢看光,他一定氣得發瘋,連我們戀愛的細節我竟然都對母親說了,有個地縫我都想鑽進去。母親又罵到我們婚禮的寒酸,又從光的母親不答應擺酒席罵起,罵到他哥哥因為外遇離婚的事,這時候我才偷看了光一眼,他竟然麵色平靜,本來我以為愛麵子的他如何能受得了這般漫罵?看來人都是有潛力的。
後來光還是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我以為他要去打母親,還好不是,隻聽他說道:媽你老別生氣了,也別罵了。全是我的錯,我做了不是人的事,我這就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省得讓你們看著鬧心。我們那時候可是住在五樓。這時候母親也禁了聲,因為母親是知道輕重的,若是光跳下去,她就沒了女婿,她閨女不就成了寡婦嗎?實在是比她罵的“搞破鞋”更嚴重。光有兩樣最愛,吃飯和睡覺。從我們相識開始,不論發生什麼事,照吃不誤,照睡不誤,可是母親走了之後,那天晚飯,光沒有吃,晚上還失眠了。
我笑道:你母親的罵功可真了得!
你不接我的話題,卻反問:木木最近怎麼樣?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告訴我。
你說:隻怕我現在的問題你幫不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