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之三十二
新的一周開始了,白天要在政府學校裏教學生們漢語。下午下班回來,吃完晚飯繼續沿著SUKHUMVIT公路散步,本來我想換一條和SUKHUMVIT平行的不那麼繁華的公路散步,雖然安靜一些,但是這條公路上有很多狗,它們會不停地跟著我走,讓我充滿恐慌,後來我才發現是我背著的一個暹羅布包上麵有幾個小鈴鐺,我走起路來,就會叮噹作響,大概這是它們的主人曾經給它們喂食的信號吧,或者是其他什麼信號,反正它們都會跟我很長一段路,害怕它們會突襲咬我,因為我學校裏的同事英國人MARK說,暹羅的狗是咬人的,他之前被咬過。所以盡管那些看似很友好的狗,我也會遠遠地繞開它們。那天因為無路可繞,所以我不斷地回頭吼它們,讓它們不要繼續跟著我,它們才不怕我用漢語的嚇唬,大概它們是暹羅的狗,隻聽得懂暹羅話的嚇唬,暹羅人要是吼一嗓子,它們立刻就跑開了,我還沒有學會用泰語吼它們。之前我在普吉島的時候,也是被狗跟著,害怕地站在那裏吼叫它們,暹羅人見它們欺負我講的不是暹羅話,還繼續跟著我們,就會幫忙丟石子,把它們趕跑。可是那一天我在那條安靜的公路上行走,沒有行人,那些跟著的狗,不但沒有因為我的吼叫很快跑開,反倒叫聲比我要響很多,完全是在示威,我是真的害怕了,真的拚殺起來,我怎麼會是群狗的對手。所以再也不走那條安靜的公路了,繼續沿著SUKHUMVIT散步,雖然車來車往,但是不會有那麼多流浪狗,不會被那麼狗們跟蹤和挑釁。
剛剛和兵分開,雖然有諸多的失落,傷心和不習慣,卻有一絲絲竊喜,當我的意識突然察覺這竊喜時,我有點震驚,那就是:我終於可以一個人完完全全地愛木木,承受木木的愛和依賴了,其實多年以後,我知道這想法完全不客觀,怎麼可能呢?兵和木木的血脈相通,是切不斷的感情,母愛也有著潛意識的“獨占欲”,這不單單是彼時那一時刻的突然想法,而且一直持續到現在,木木和兵此時在江南遊,他們單獨相處時,木木微信我說:他很開心, 就會莫名火起。尋出各種理由訓斥木木。並告誡他:即使將來真的成為名建築師,也要知道:不要讓含辛茹苦的母親傷心。這是做人之根本。木木乖乖地回答:知道了老媽。我和木木隔著遙遠的空間距離,通過這無線之網絡微信交流,我一邊數落,一邊哭泣,幸好木木看不到,不然他要多麼為難啊。他是我的小孩兒啊,是我的愛子啊。怎麼好讓他的心倍受折磨。
我走向PATAYA方向,路過一家賣燈具的店鋪,一個很老的女人,坐在店門前,用粉色的發卡慢條斯裏地理著頭發,然後戴上,雖然一臉皺紋,卻是笑笑的和藹模樣,微笑能提升人的美感,這是微笑獨有的魔力。我想起一個發小的母親,我們十二歲的時候,常常去她家裏玩,吃她家園子裏櫻桃樹上的櫻桃,味道鮮美。那時候她母親四十幾歲的年紀,一直喜歡笑啊笑啊,終於把一張臉笑成了核桃。九旬的她,還是每天笑啊笑啊,永遠是一張微微笑的臉,依然每天聽老式的收音機,學習養生之道。預感她會成為百歲老人,頤養天年的幸福啊,期待我也能擁有。
走到LAMTONG那裏,那裏是一個購物中心,樓前有美麗的燈光噴泉,在初染夜色的朦朧中,顯然亦虛變幻,我隻停留了片刻,就走了進去,我要在銀行裏取一些泰銖,要在距離這個購物中心四公裏的LOTUS超市買一個我很喜歡的雙肩背小包,本來在滬上有三個大小質地不同的雙肩背的小包,隻是沒有帶到暹羅來,這樣的小包背起來舒適,實用,美觀,時尚。我一直迷戀沿著公路散步,可以有一搭沒搭地想著心事,很放鬆。我不記得上次水帶我來這裏具體在哪個位置辦的銀行卡了,在一樓轉了一圈,沒找到,問保安,他們用泰語告訴我“稱慫”,我聽懂了是在二樓,找到了ATM,卻取款不成功,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找來銀行的工作人員,她讓我出示綁定的存折,木有帶嘛,隻好第二天再取了,超市裏我愛上的小包包等著我哦。周一可以背著雙背肩素色花帆布小包,穿中國古典風的T恤,格布長裙,運動鞋,冒充清純,美美地去學校。暹羅對老師的著裝有很嚴格的要求,我任教的學校還算寬鬆。這讓愛美,喜歡購物,有購物癖的我,很開心,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裝去學校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