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不但詩寫得好,古文寫得也好。據傳他6歲時就能寫文章。他十幾歲時,有一次去探望在交趾做官的父親,路經南昌,時值都督閻公在滕王閣大宴賓客。在座的都是海內才子、江左名流。閻公提議,為滕王閣作一篇記,將這次盛會傳於後世。正在大家你謙我讓之時,坐在最末位的少年王勃應聲而起。人們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裏,均以看熱鬧的心態讓他“姑且試之”。
過了一會兒,閻公詢問王勃的文章寫得怎麼樣了,人們報告:“開頭兩句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閻公不以為然地說:“老生常談,誰都寫得出來。”接著又傳過“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兩句,閻公仍是不為所動地說:“引用故事,看不出有什麼新意。”過了一會兒,傳來“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兩句時,這位閻大人沉默有頃,不再輕率地下評語了。接著閻公聽到“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等句子時,閻公沉吟半晌,不禁慨歎:“這個少年確實有些文采!”當有人傳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時,閻公拍案叫絕,連稱:“天才!天才!”王勃文不加點,一氣嗬成。最後以一首七言古詩作結: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簡評:
由《滕王閣賦》,可見王勃所學之博。如地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對於南昌的曆史了如指掌)。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遠景、在南昌的四周地理)”,“響窮彭蠡之濱……聲斷衡陽之浦(中景,南昌周邊)”,“時維九月,序屬三秋(節令)。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節氣)”;典故如“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竄梁鴻於海曲”,“孟嚐高潔……阮籍猖狂”等。可見王勃引用之泛、入情入理,渾然不著痕跡,這樣的引用,若胸中無萬千書卷,又如何能信手拈來呢?相反,若臨時抱佛腳,找一些似是而非的典故來引用隻能起到東施效顰、畫蛇添足的功效,而且知識麵不廣,創作麵就會受到限製,這是寫文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