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皮,是春秋時期鄭國的執政大夫。他特別注意了解部下,準備從中選拔自己的繼承人。他發現大夫子產很有才能,出使晉國,不辱君命。子產到陳國參加結盟時,看到陳國有些官員不安撫百姓,覺得陳國不久就會滅亡,於是建議國君不與陳國親附。子產為人正直,不與驕傲奢侈的貴族為伍。因此子皮決定把相國的職務讓給年輕有為的子產。
有一天,子皮把子產請到府中,對他說:“你正年輕有為,我已經老了,我想把執政的事情交給你,要把國家治理好。”
子產聽後不安地說:“我沒有您那樣的威望,朝中的人又那麼多,他們能聽我的管理嗎?”
“你就放手去做,我會帶頭執行你的命令,帶領群臣聽從你的安排。你好好地管理國政吧。”
“鄭國是個小國,又夾在晉、楚兩個大國之間,該怎麼治理呢?”
子皮開導他說:“我們國家小,但照樣能富強起來。對大國要搞好關係,但又要拒絕他們幹涉內政。內修國政,外結友邦!”
子產執政以後,對有勢力的貴族既給以任用,又加以限製。那些忠誠儉樸的,就聽從他,親近他;驕傲奢侈而又違犯政令的,就依法懲辦。
鄭國有個貴族叫豐卷,此人驕橫。一天他打算出去打獵,用新獵獲的野味祭祀祖宗。把人馬集合好之後,才向子產去說明情況。
子產沒有答應,他說:“隻有國君祭祀,才能用新獵取的野物。一般人隻要大致夠用就可以了。你不能為了祭祀而出去打獵。這是鄭國禮法明文規定的。”
豐卷聽後大發雷霆,認為子產是對自己的輕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回去以後,就召集部屬、家兵,來圍攻子產。
子皮聽說之後,就趕到子產府上,阻止豐卷並把他驅逐出境。豐卷隻好狼狽地逃到晉國去。
這樣,子產在子皮的有力支持下,把鄭國的事越辦越好。
有一天,大夫然明對子產建議說:“應該把鄉校毀掉,以免百姓在那裏聚會,議論國政的得失。” 子產製止說:“不能毀掉。人們到那裏遊玩,來議論政事的得失,這不是壞事情。他們認為好的,我就推行它;他們所討厭的,我就改掉它。這是我的老師呀。我隻聽說過,用多做善事來減少怨恨,沒有人能靠權威來防止怨恨。權威是可以快速製止議論,但這就像給河水築堤一樣。洪水到來,衝毀堤防,傷人一定會多,不如加以疏導。”
子產的一席話,說得大夫不住地點頭。
子產執政的第二年,子皮想讓尹何管理自己的封邑。子產說:“尹何太年輕,沒有足夠經驗,恐怕不行吧?”子皮說:“這個人謹慎順從,可以先讓他學習一下,他就會知道怎樣辦事了。”子產向來尊重子皮,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堅持說:“您是鄭國的棟梁,棟梁折斷,椽子會崩散,我將被壓在底下,所以這次不敢不說出心裏話:對於珍貴的錦繡,您不會讓初學的人剪裁,同樣,封邑是您安身的地方,您卻讓初學的人管理。您對錦繡的關愛不能大大超過了封邑。我認為您的做法不夠妥當。”
子皮聽後覺得子產所說有道理。慚愧地說:“你這真是肺腑之言,還是你站得高,看得遠,都怪我老糊塗了。以後我的家事,也聽憑你去辦理。”
簡評
子皮不僅重用賢才,而且能夠毫無保留地幫助青年管理政事。子產也不辱使命,能夠堅持真理,在子皮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能夠直言進諫。這些都能表明賢德人不僅互相重視,更互相批評。不因為有恩則縱容恩人做錯事,不因為權貴而放縱權貴辱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