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約莫十三四歲的年齡,一身紅豔的衣服,似是用幾塊舊布精心縫合。頭上一頂花帽邊上鑲了雪白的絨毛,一綹綹烏黑的辮子垂在白皙稚嫩的小臉旁,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澄澈的光彩,笑靨如花,天真爛漫。
女孩跑到近前,笑道:“阿哥,阿哥,你們都在這裏做什麼呢?”鄂爾歪著嘴角,訕笑道:“蘭萱,你不好好在大寨裏,跑出來做什麼,就不怕狼把你叼走了嗎?”蘭萱道:“有阿哥們保護我,我不怕。”隻聽她聲音嬌柔,說的很認真。托木哼了一聲,道:“真以為自己有那麼重要嗎。”蘭萱見托木說話凶狠,撇了撇嘴,又望著忽雷,道:“忽雷阿哥,托木阿哥欺負我。”忽雷懶懶的,皺眉盯著蘭萱道:“哼,你跑來這裏做什麼,若真遇到狼,哪裏有閑工夫保護你。”蘭萱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孩童,歡歡快快來和阿哥玩,本以為幾個阿哥會和自己一樣高興,卻看他們一個個神情極為冷淡,頓時有點心冷,臉上也少了些喜氣,嘟著嘴道:“今天阿媽病了,沒辦法出來洗衣,我就跟族裏幾個阿姐出來了,她們洗完衣服,就回去了,聽他們說阿哥在這邊,我就過來了,阿哥,今天是我的生辰,看阿媽給我做的新衣裳,好看嗎?”當提到自己的生辰時,蘭萱變的很得意,對阿哥們之前的冷淡拋到腦後,立刻又喜笑顏開,原地轉了幾圈,想和阿哥們炫耀一番。
忽雷登時臉色鐵青,道:“哼,一個部落小族的妮子,還過什麼生辰?”說罷一把揪落蘭萱的花帽,扔在一旁的泥潭裏麵。蘭萱驚叫道:“阿哥不要,那是阿媽給我做的。”看著花帽甩在泥潭裏麵,蘭萱嚇得一呆,縮著身子,對這樣的變故當真不可置信,阿哥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兩行淚水撲簌簌流下,一陣抽咽,趕忙去撿。托木伸腳一拌,蘭萱正是心慌意亂之際,一頭摔倒在泥潭裏麵,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頓時沾滿了汙泥,失聲痛哭。
三個兄弟也不去扶起,兀自在一旁哈哈大笑,任憑蘭萱在泥潭裏麵大哭。蘭萱大哭了一陣,正要去撿起花帽。鄂爾不依不饒,一腳踢得更遠。托木更是不知在哪裏尋來一個木棍,戳起花帽在蘭萱臉前亂晃,泥潭裏本就滑,蘭萱哭著抓了許久也抓不到,還摔了幾跌。
托木大笑,玩的性起,把沾滿泥的花帽一甩,向忽雷飛去,道:“忽雷阿哥,接著,哈哈。”忽雷見那花帽肮髒不堪,及其厭惡,跳起一腳又踢向鄂爾,鄂爾見花帽來的快,慌忙蹲下,正從頭頂飛過。忽雷喝道:“托木,這麼髒的東西往阿哥臉上扔嗎?”托木悻悻然,吐了吐舌頭。鄂爾,笑了笑,道:“忽雷阿哥,你這一腳可也把我嚇壞了,要是我反應慢點,可不也是一臉泥了嗎?”,三兄弟哈哈大笑。忽雷看了看,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便道:“咱們走吧。”蘭萱在一旁哭道:“阿哥,把帽子還給我吧,求求你們了。”
忽雷冷笑一聲,道:“我們要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裏找你的破帽子吧,等會兒狼來了把你叼走,可不關我們的事。”托木學著狼嗚嗚叫了幾聲。鄂爾笑道:“哈哈,托木,你學的不像,到像個剛斷奶的小狗,哈哈。”托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三兄弟有說有笑,越走越遠了。蘭萱從泥潭裏爬起來,忙向花帽飛去的方向尋找,看到花帽已經飄在河麵,往下遊去了,蘭萱沿著河不停的追,腳下一個踉蹌又跌倒了,望著花帽越來越遠,大聲哭喊:“帽兒,你回來啊!”
三兄弟一路說笑來到部落寨子前,托木對忽雷道:“阿哥,咱們的法子可以嗎?”忽雷:“鄂爾是個鬼靈精,我還比較放心,到是托木,你脾氣太直,有點擔心,你待會兒見了阿爸一定要注意說話,實在不行,就讓我和鄂爾說,你少說兩句就行了。這個法子隻有咱們幾個口徑一致,全部推脫給蘭萱那個丫頭,肯定沒問題,反正咱們阿爸就討厭她。”托木聽忽雷說自己,雖然有點不忿,但是眼下沒更好辦法,隻能應允。鄂爾笑道:“虧忽雷阿哥能想出這個辦法給咱們,阿哥放心吧,我必定不會露餡兒。”忽雷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全是詭譎的笑容。
待到寨門前,見一個中年婦人,麵帶病容,盯著遠處,翹首巴望。見到這三兄弟歸來,忙陪著笑,道:“忽雷,托木,鄂爾,可見到你們的阿妹嗎?現在還沒回來呢。”說罷咳嗽了幾聲。走在前麵的鄂爾笑道:“我可不知道,那丫頭長得還沒草高,誰能看見她呀。”那婦人有去問托木,托木隻擺了擺手,道:“走開走開!”忽雷走在最後麵,冷冷道:“三娘,你自己的女兒都看不好,讓她亂跑,估計是自己在外麵隻顧玩耍,忘了回來吧。也說不定被河水衝走了。”婦人聽了一驚,顫抖著聲音道:“不可能,不可能,阿萱沒事兒的,玩膩了自然會回來。她走的時候答應我會早些回來的。”雖然這麼說著,眼眶卻紅了。忽雷道:“那你繼續等吧,我們走了。”婦人眼中滿是渴求,道:“忽雷,她是你阿妹,你就幫我找找去吧。”忽雷道:“我們累的要死,回去了,你自己去尋吧,走開走開,發什麼瘋。”說罷便將婦人推在一邊。三兄弟走了進去,回頭看那婦人在原地呆呆的等,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