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後來你們也知道了，這個人是程潔。當時她對於我就是一個迷團。我記得她穿的那一身黑衣。像祭奠曾經的時光。我站在她的前麵。我們對視了差不多有十秒之久。
足夠長了。
我還記得她抬起頭來看到我時那種驚詫神色。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太熟悉了。她想叫我又叫不出來。她竭力忍住自己心中那種好奇心，直到我從他們身邊走開。
我後來滿腦子程潔的樣子。她黑色的著裝在我的思維中飄舞。她的眼神裏投射出那種新奇和絕望的光芒。她仿佛就要說出來了。她的嘴唇似乎動了一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仿佛並不存在了。我想起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是傻而無準備的。
過去一些日子之後我也試著買了一件黑色風衣。穿在身上的時候我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我想著那個名叫程潔的女人可能再也不會在我的麵前出現了。但她的影響力卻無所不在。
我甚至一見到楊晨就止不住想問她的消息。我對她的好奇心甚至是與生俱來的。
當然後來我們都沒有停留在原地。我連敘述的勇氣都失去的時候是因為已經到年底了。我們在這時見了第二次麵。奇怪的是，我們都穿了一身黑衣。
程潔看見我的時候還是那種驚奇神色。她這次叫了我的名字。我知道是你。她說。你也喜歡黑色？
我進去的這個服裝店是程潔開的。她當時正在屋裏燙一件衣服來著。
她說，要過年了。
我們好象要說起楊晨。但一開始，誰都沒有先開這個口。她還稱讚了我的身材不錯。
我一直對程潔的事情抱有好奇心。我甚至不願意聽她說話。我害怕她一個勁地說完我的好奇心就沒有了。
我覺得她的眉目間有些令我害怕的東西。她說，幾天前，她原來的丈夫死了。
我們還是說了一些事情。我們之間的尷尬從一見麵就沒有了。
她看起來沒有什麼悲傷。
我現在知道她原來是什麼樣子的。在我想象這些的時候她在我的對麵說著別的一些話題。
其實，我都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愛情。我一直不敢提起這件事情。我一直害怕我就這樣過下去，直到終老。有時候我羨慕楊晨對你的那種真誠。
他是愛你的。
他在夜裏睡覺會喊你的名字。好多次。我還看到過他在夢裏哭泣的樣子。那麼一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