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們重新在一起時楊晨再也沒有碰我一下。我對他說了我見程潔的事。我在說出這個時看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對我說，我沒有資格再愛你們中的任何一人。我真的沒有資格。可我又多麼舍不得。
在這種時候我的心已經軟下來了。我想，隻要他對我說還是在乎我時我可以把自己交給他。
我看著他的眼睛在那種時候變得迷茫懷舊。他的淚水一點點地湧出了眼眶。他伸出手來。我以為他要摸我的臉。以前他總是在自己悲傷的時候把我摟進他的懷中，我以為他需要我來幫助他來度過他心靈中那個難關。我不知道對他是什麼感覺了。好象已經不是愛，我隻是覺得應該對他好些。他說已經好多天不能正常作息了。
他那麼一個可憐孩子。
我的身體中還保留著他留下來的那些氣息。我在他離開很久後還會想起他曾經對我說要愛我一輩子的情形。我現在已經不能相信這個。
但我無法對他反感。我的恨在見他之前已經自生自滅了。當他重又出現，他對我說，你那時離開我簡直就要崩潰了。你那種決然樣子。
我打你手機，不接。我去你們公司時你早已不在了。許多人說我那時就像是瘋了。
我們那天在一起時我都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那一天我們做愛了吧。我覺得你那麼遠。你一直那麼遠。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法子走近你。我想要對你說出，你不要再離開了吧。我真的想對你說。
可我發現這一切已經晚了。
程潔說你要回來時我已經預感到這一天了。是因為我們當時都有些迷失，所以把這種尷尬推後了。
現在我已經不能愛你了。柯蓉。真的。我覺得自己快瘋了。我應該離開這些事情。對不起。我們以後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哭得令我肝腸寸斷。有一陣子我簡直不耐煩了。我想，假如我殺死他他還會不會哭。這種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被嚇著了。
在此之後我就一直在琢磨著這件事兒。我甚至看了看他的脖頸。他自己做了錯誤事情卻兀自傷心。那我呢？我想，他是傷害了不止我一個人。
隻是我沒有法子對他說出這個。我覺得他的神誌已經模糊了。
我想打斷他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我看見他慢慢地停頓下來了。他甚至對我笑了一下。
柯蓉。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他的笑容仿佛經由淚水清洗過後，滿臉的透明潔淨。他看起來還像個孩子。我的心中又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