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石和胡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雪已經停了,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昨晚這場初雪下的不算大,一腳踩上去,堪堪沒過腳背,也就五六厘米的厚度。
“這還不算大?”胡璿驚呼,她在北京幾年,見過的雪都很少有這麼大的。
“前兩年下的那才叫大呢!就是去年,那積雪也到人大腿了。”話剛說完,柳石就一臉緊張地看著胡璿,“你又不記得了?”
“我又不出去玩雪。”胡璿故作輕鬆的回道,不用怕,她還有健忘這個殺手鐧。
柳石覺得胡璿肯定是又忘事了,看來還是不能讓她獨自出門。
兩人到鎮上時已經快中午了,吉峽鎮還像上次來時那樣熱鬧,到處都是人擠著人,一點都不受天氣的影響。大街上的雪早就被鏟的幹幹淨淨,隻有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還留著一片銀白。
柳石牽著胡璿的手,先帶她進了間飯館,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我們先去取衣裳吧!”胡璿站起來想走,柳石身上這件棉衣,她真是越看越覺得冷。
“先吃飯。”柳石把她按坐下來,跑去找老板點菜。
不到一刻鍾,柳石點的菜就送上來了。
老板娘端了兩碗米飯過來,朝柳石說道,“今天小店正好有蒸米飯,你這小哥運氣真好。”她把米飯放到兩人麵前,“還有一個菜要稍微花點時間,得多燉一會才行。”
“你還點了什麼菜啊?”胡璿好奇不已,這種小飯館都沒有請店小二,柳石剛才是直接跑去廚房點的菜。
“等端上來不就知道了。”柳石隻顧埋頭開吃,不想理她。
胡璿扒著米飯,一臉幸福。她都多久沒有嚐到米飯的味道了,家裏除了麵食就是稀粥,來這裏以後,隻在上次去縣城時吃過一次,唯一的一次。
她在桌下踢踢柳石的小腿,“你是知道我喜歡吃米飯才特地去點的吧?”
“問東問西的你煩不煩?快點吃飯。”柳石不耐煩道。
胡璿咬著筷子嗬嗬笑著。
小樣!繼續裝啊!姐姐才不會告訴你,你兩隻耳朵已經紅了呢。
等到胡璿碗裏的米飯吃完了,最後一個菜才姍姍來遲,隔著老遠,那熟悉的味道就飄了過來。此時此刻,胡璿的內心難以平靜,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看什麼看,快點吃!”柳石把自己那碗米飯遞給她,“不是對著酸菜缸子咽口水嗎?現在讓你吃個夠。”
胡璿對著麵前這一大盤酸菜白肉,又哭又笑,眼淚不斷的落進湯裏,她相信這會是她這輩子最難忘的午餐。
吃完飯,兩人沿著大街慢慢逛著。
柳石見她眼角雖然還有些泛紅,但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不由嘲諷道,“說你蠢還真沒有冤枉你,簡直是蠢到家了。”
“我這是感動的!”胡璿小聲辯解道,“我剛剛很高興。”
“你一高興就哭?”柳石隻想在她臉上蓋個大戳,上麵刻上:天下第一蠢貨。
“喜極而泣懂不懂!”胡璿被他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給惹毛了。這什麼人啊,就不能讓她感動的時間久一點嗎?
“不懂,沒學過。”柳石幹脆地回她。
胡璿瞪著他,總有一天讓你說不出這種話來。
等兩人回到家時,天都快黑了。堂屋裏幾人正在吃飯,柳石望了一眼,就直接拉著胡璿回屋了。
“我去燒炕,你就在屋裏待著。”柳石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不放心的繼續叮囑她,“別又把東西送過去了,糕點也不能送,我等會來檢查。”
胡璿有些無語,我是巫婆不是聖母,你真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
胡璿點亮油燈,這間屋子真的不好,隻有一個小窗戶,根本就透不進來光。尤其到了冬天,整個屋子又陰暗又不透氣,就連大白天都得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