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買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看到在鹵味鋪子買的熏雞,皺皺眉,朝外走去。
柳石剛點上火,見胡璿過來,忙問她,“不在屋裏待著,出來幹嘛?不覺得冷啊?”
胡璿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相公,我們買回來的熏雞和饅頭,要不要熱一下?”
柳石皺眉,“一熱這香味就跑出來了!”那些人肯定會發現,到時可就肉包子打狗,全進他們的肚子了。
“相公,我們就在這裏熱一下,他們都在堂屋,暫時不會出來的。”那冷熏雞上麵一層白花花的肥油,饅頭也硬得跟鉛塊似的,她可咽不下去。
柳石想了下,點點頭,“你去拿過來吧,我來熱。等會你到堂屋外麵聽著,要有人出來了就叫我。”
胡璿有些好笑,她花自己的錢買吃的,卻搞得像幹地下工作似的。
兩人吃飽喝足,躺在炕上例行完公務,胡璿眼皮已經撐不住了。
柳石摟著她,忽然在她耳邊扔了個炸彈,“過完年我們搬出去住吧。”
胡璿正迷糊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這話在她腦海裏轉了好幾圈,她才一下子坐起來,“你有辦法了?”
“辦法正在想。”柳石把她塞進被窩,其實這事他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他不願意為這個家犧牲奉獻,更不樂意和他們綁在一起。最好的辦法就是搬出去,離他們遠遠的,隻是還沒有分家,事情不能做的太過,他必須要有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搬走的理由。
“沒事,你慢慢想,咱不急!”胡璿輕拍著他的小臉安慰。
柳石抓住她的手,“什麼不急?你願意每次弄點吃的都這麼偷偷摸摸的呀!”
胡璿張了張嘴,她確實不願意。
第二天一早,當柳石穿著他的新棉衣出現在飯桌上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他的衣服上。
於氏當場就發飆了,“公公婆婆,你們這心怎麼能偏成這樣,我們家柳林,這都多少年沒有做過新衣裳了?啊?”她又一把從凳子上拉起虎子,“還有你們看看,看看虎子,這可是你們嫡親的孫子啊,長這麼大還沒有穿過一件新衣呢。這就欺負我們一家子啊!我不活了,讓我帶著肚子裏這一個去死吧……”
於氏往地上一躺就開始嚎起來,虎子被她嚇得也跟著哇哇大哭。柳林勸著大的哄著小的,急得手忙腳亂。
胡璿都讓於氏這即興表演給震撼住了,難為她挺著這麼個大肚子動作還能這麼利索。她拉拉柳石的衣袖,可柳石根本就沒有受影響,拿著個窩頭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早飯,對眼前這一團亂視而不見,那定力胡璿根本就比不了。
再看看黑著臉默不作聲的公婆,胡璿知道他們也正等著聽解釋呢。索性也不再理會他們,一切都交給柳石去處理,他跟這些人鬥智鬥勇多年,對敵經驗肯定比她要豐富。
柳石放下筷子,看了圈屋子裏的幾人,冷笑了聲,對著還躺在地上哭嚎的於氏,似笑非笑道,“大嫂,我這衣服可是我媳婦用嫁妝銀子給我做的,還做了不隻一件,你要這麼有心,也給大哥做兩件唄。”
於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就噤了聲。
柳石懟完人就去拉胡璿,“怎麼吃這麼慢,還沒吃完?”
“吃完了吃完了!”胡璿連忙放下筷子,跟著站起來。
柳石出門前,又轉過身問於氏,“大嫂,我媳婦前些天可是孝敬了爹娘二兩銀子,這就過年了,你打算給幾兩啊?”
剛回到屋裏,堂屋就傳出一陣呯林嗙浪砸碗筷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興災樂禍。
堂屋裏叫罵聲還在繼續,胡璿過去把房門關上,這麼冷的天,還是睡個回籠覺比較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