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胡父的心情太過悲傷,小兩口決定還是先在娘家住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回家。

兩人洗漱完,躺在胡璿出嫁前的房間裏。柳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到了明早嶽父應該不生氣了吧?”

“我哪知道?”胡璿沒好氣,想起當初提親的事,忙問道,“那個媒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怎麼會知道?當時來提親我都不知情。”柳石還覺得冤枉呢,“那時我壓根就沒想娶你,全是我娘她自作主張。”

胡璿點點頭,那有可能是這媒婆太會忽悠了,隨即猛瞪大眼,擰住柳石的左耳逼問道,“不想娶我?那你想娶的是誰?”

“沒有沒有,就娶你就娶你……”好容易才把已經紅腫的耳朵從魔掌中拯救出來,“你說說你,怎麼就跟嶽父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還溫柔嫻靜乖巧聽話,在他看來明明就是一隻母老虎嘛。

胡璿心裏一驚,對哦!胡父口中的原主完完全全就是個古代小淑女,是絕對做不出家暴丈夫這種事情的。這是一不小心又露餡了?

胡璿不停眨巴著眼睛,心虛道,“我爹希望我文靜一些,我自然是要聽話了。他難得才回趟家,總不能還讓他失望,你說是吧?”

柳石吃驚了,“你裝乖騙嶽父?”

“也不算騙啦,在他麵前我確實挺乖的。”胡璿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胡謅道,“都十幾年了,早習慣了。”

“我就說嘛,剛成親時的你跟現在完全不一樣,感覺就像是兩個人,原來全是裝的。”柳石恍然大悟,他當初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呢!

胡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柳二郎你眼神真好,當初的的確確是兩個人。

“你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柳石好氣又好笑。

“再裝就讓你大嫂給生吞活剝了!”胡璿吐出一口氣,擦了下額頭回道。萬幸!總算是圓過去了。

“這倒也是。”柳石理解的點點頭,被於氏氣暈後,胡璿才恢複本性的。

柳石側過身看著她,輕笑道,“璿兒,嗬嗬!原來你小名叫璿兒啊!”

有什麼好笑的,胡璿黑線。然後她發現,柳石好像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每次喊她都是你你你的。

“相公,你要喜歡也可以這麼叫我的。”她好心建議道。

“切,誰喜歡了?”柳石臉上浮起紅暈,平時胡璿都是喊他相公,可那句娘子他怎麼也叫不出口,若喊她胡氏又顯得奇怪了些,叫璿兒確實不錯。

“嶽父說是因為嶽母生前會跳胡旋舞,才給你起名叫胡璿的,你哪天也給我跳一個吧?”柳石轉了個話題。

胡璿瞪他,還胡旋舞?姐姐給你跳個黏巴達要不要?

第二天吃過早飯,柳石和胡璿就準備回去了。胡父把柳石叫進書房,也不知在裏麵說些什麼。胡璿整理著滿滿一箱子的書,待在堂屋裏等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出來。柳石跟在胡父身後耷拉著腦袋,可見讓老丈人教育的挺深刻。

胡父把女兒叫到一邊,看著麵前乖巧的女兒,胡父是心如刀割。他真是悔不當初啊,可惜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女兒已經是柳家的人了。他唯一能做的,也隻能私下多幫襯著點。

“爹!”胡璿見胡父滿臉悲痛,有些不知所措。在胡父麵前,她已經盡量美化在柳家的生活了,可是顯而易見,這完全沒有安慰到他。

胡父從懷裏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塞到女兒手裏,紅著眼眶說道,“都怪當爹的沒用,不擅理家,這麼些年也沒存下什麼錢來,害得你沒有一副好嫁妝,更甚至沒有給你找個好姻緣……”

胡璿忙再次保證道,“爹,我在婆家真的挺好的,而且相公不是馬上也要進學了嗎?以他的資質,說不定還能在你之前考取秀才呢?”

胡父被寶貝女兒這話一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完全說不下去了,非但沒有被安慰到,而且內傷得更嚴重了。

柳石背著一箱子書,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好笑,他媳婦真是個天才,哪有這麼安慰人的,想起老丈人的臉色,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幹嘛?中邪了?”胡璿正思考柳石讀書的事呢,被他忽然間發笑嚇了一跳。

柳石擺擺手,笑不可抑,“哪有你這麼勸慰人的,嶽父要被你氣得睡不著覺了。”

“我也沒有說錯啊!你看我爹這秀才,都考了幾十年了也沒考上。有句話叫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指的就是我爹。”一年二十兩的收入,日子卻過成這樣,跟他考秀才這事肯定脫不了幹係。雖然這是原主的老爹,但既然現在她成了胡家的女兒,便不能坐視不理。

胡璿上前摟著柳石的手臂,警告他,“你可別學我爹,最多考三次,要是仍舊考不上,那就放棄吧!”

“考什麼?”柳石有些糊塗了,不是在說嶽父的事嗎,怎麼扯上他了?

“還能考什麼?考功名。”胡璿白他一眼,她都計劃半天了,這廝居然還沒進入狀況。平時不挺機靈的嗎?怎麼這個時候犯起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