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大清早,胡璿就起來了,她在思考該怎麼做才能把她壓根就不認識娘家大門這事給混過去,咬著嘴唇思索了半天,終於有了主意。

院子裏傳來陳婆子的訓斥聲,緊跟著於氏的哭嚎聲也響起來。柳石迷糊著坐起身,“這又怎麼了?”

“大嫂要回娘家,婆婆不讓。”

這於氏也是個奇葩,都跟娘家鬧成這樣了,居然還死活要回去。

柳石冷笑,“也不怕被人給哄出來。”

兩人吃過早飯,帶上年前就準備好的禮物,去了村口。昨天柳石就跟趕牛車的毛大叔說好,直接包他的車去老丈人家。

毛大叔已經在等他們了。

胡璿剛上車就對柳石說道,“相公,我有些困了,先睡一會兒,等到了你再叫我。”

柳石猜她昨晚肯定沒有睡好,於是摟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歇息。

胡璿閉上眼,耳朵卻豎的老高,偷聽柳石跟毛大叔說話,時不時的眯縫著眼打量下四周,原來她娘家在柳林嶴,距離下方村約有十裏地。

就在胡璿被牛車顛的真的快要睡過去時,車子終於停下來了。胡璿睜開眼,牛車停在一間青磚瓦房前,院門口站著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此刻正一臉激動的望著她。

柳石利落的下車,上前行禮,“嶽父,過年好!”

“好好好!”胡父上下打量了一會,滿意的點頭。

胡璿躊躇著上前,低聲喊到,“爹,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快進屋!”胡父領著兩人回屋,給兩人又拿零嘴又倒茶的,忙個不停。

“爹,別忙了,你快坐吧!”胡璿有些小心虛,這一切都是原主的,卻被她鳩占鵲巢了。她默默地發誓,定會好好孝順胡父,以後他就是自己的親爹。隻希望原主也能占了她的身子,替她照顧好在現代的父母。這想法雖有些荒謬,卻是她唯一能奢想的了。

胡璿擔心露餡,一直都不敢開口,隻是安靜的坐在旁邊,聽胡父跟柳石說話。

當初胡父嫁女時,因為隻跟東家請了三天假,不等女兒回門就匆匆離開了。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跟女婿正式見麵,便打算好好的了解一番,在彼此客套完以後,胡父就開始進入正題了,問些他所關注的事情。

“女婿平時都讀了哪些書了,四書五經都習完了嗎?今年有沒有打算下場試試?”

胡璿聽完臉就黑了,她朝柳石望去,見他正一臉尷尬,手足無措的看向自己。

胡璿輕咳一聲,阻止胡父再繼續問下去,“爹,先別問這些了,你要想知道,到時候我告訴你。”

胡父聽了,摸著胡須朗聲笑道,“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胡璿聽了,直想嗬他一臉!

中午吃飯時,柳石陪著老丈人喝了幾杯,胡父心裏一高興,就對著女婿各種誇獎自家閨女,從小就是多麼懂事多麼孝順……

“璿兒小的時候一直跟著我住在秦地主家裏,我給秦家小少爺開蒙,她就乖巧的坐在旁邊,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一坐就是一整天。”胡父歎息,“後來年歲大了,不好再住在別人家裏,不到十歲就一個人生活,我卻隻能逢年過節,才能回來看看她……”

胡璿見胡父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在他即將痛哭流涕時,急忙勸阻道,“爹,大過年的你說這個幹嘛?”

柳石瞧見自家老丈人通紅著一張臉,正不住的抹淚,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勸酒勸多了?

胡父擦幹淨眼角的淚痕,笑道,“對對,大過年的,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咱說點開心的……”

胡璿聽他開始說起原主以前的事情,中間還夾著些小時候的糗事,麵對柳石時不時投過來的詭異眼神,胡璿選擇直接無視。她也想多了解一些,所以任由胡父訴說,並不曾出聲打斷。

一頓飯吃完,翁婿兩人都已經喝趴下了,胡璿把他們分別扶進房間,全都安置好,出來看到堂屋裏那些杯盤狼藉,無奈的歎氣,老老實實挽起衣袖,繼續收拾。

等到一切都忙活完,胡璿才有時間在這家裏四處看看。原主這娘家,從外麵看著青磚大瓦,好似家境不錯,可進了屋子,才發現跟柳家一樣,同樣是家徒四壁。

胡璿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又進屋,胡家的房子簡單,一個堂屋,兩間臥室,胡父的臥房邊上還有一個隔間,胡璿好奇的推門進去,入眼見到的,讓她不禁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