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二月,柳石跟胡璿就決定離開下方村了,兩人在屋子裏收拾了一下午。晚上吃飯時,柳石就跟二老說了第二天離家的事情。

柳老頭黑著臉一句話不說,對柳石他已經管不動了。

柳石也不管別人心裏有什麼想法,他隻是告知大夥一聲,並不打算聽取誰的意見。

陳婆子在一旁張了張口,支支吾吾了一會,才開口道,“家裏也沒什麼錢給你們的,院子裏養的雞到時候抓兩隻帶上,明天讓老大送你們過去吧!”

柳石剛要拒絕,讓胡璿給攔住了。

“謝謝婆婆,要帶的東西有點多,我和相公兩個人還真拿不了。”

“家裏有什麼用的上的,就跟我說,明天你們一道帶去。”陳婆子又對胡璿叮囑了一通,都是錢要省著花,照顧好柳石之類的,見柳石開始不耐煩了,才停下來。

胡璿又對桌上幾人作了保證,讓大家放心,“等到安頓好了,我們就托人帶信回來,家裏若有什麼事,也方便聯係。”

“我還要去找牛車,你吃完了沒?”柳石不滿的打斷她,跟他們說這麼多幹嘛?

“……”胡璿真的很是手癢,反正明天就搬出去了,當然要走的漂漂亮亮的呀!這混蛋怎麼就不懂點事呢?

胡璿翻了翻荷包,數著僅有的十幾兩銀子,無奈歎氣。這麼丁點錢真的不夠花用啊,又把梳妝盒打開,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就把僅有的兩件銀首飾給當了,這應該也值點錢。看來到了縣城後,第一要務就是掙錢掙錢多掙錢。

柳石一進屋,就看到胡璿愁著張臉在翻箱倒櫃,奇怪地問她,“行李下午時候不已經整理好了嗎?”

“相公,你牛車找好了?”柳石剛去找毛大叔了,跟他租明天的牛車。

“說好了,二百文錢把我們送到縣城裏。”柳石看了眼屋子,下午收拾好的行李都堆放在炕上,“把你的大木箱帶上,東西都裝箱子裏。”

“啊?嫁妝箱子?”胡璿心想,這是真不打算回來了?

柳石直接把箱子搬上炕,把下午整理好要帶的衣服之類的全都塞了進去,“明天把兩床被子也帶走。”

胡璿傻愣愣的坐在一旁,看柳石在屋裏一陣忙活,轉眼間屋子裏的東西就少了一半。幸好,那些她看不上的破爛,柳石也都直接略過了,否則她真的會想動粗。

等柳石全折騰完,胡璿早已睡到九重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是被院子裏的嘈雜聲給吵醒的,柳石不耐煩的蒙住頭,昨晚睡的遲,他正困著呢。

胡璿匆忙起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院子裏,柳林正在抓雞,幾隻母雞撲騰著翅膀滿院子亂竄,於氏陰著張臉站在邊上,滿是氣惱。

胡璿連忙上前阻止,“大哥,這雞你快別捉了,就留著下蛋吧。”

陳婆子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帶上吧,到時候也能煮兩個雞蛋給老二補補。”

“婆婆,這母雞我們就不帶了,大嫂都快生了,留著給她坐月子時吃吧。”胡璿忙勸她,“再說路上帶兩隻雞也不方便,婆婆,不如你給我裝點酸菜吧,這大冬天的,街上也沒有青菜賣。”

陳婆子想了一下,“你真不要?不用顧忌你大嫂,這個家我還能做主。”

胡璿心情有些複雜,要說陳婆子不在意柳石,現在看來卻又不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婆婆,真的不用了。到了縣城住哪裏還不知道呢,帶上兩隻雞挺不方便的。”胡璿是不樂意的,光是被雞身上的雞屎味熏一路,就夠要她老命了。

陳婆子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轉身去給胡璿裝酸菜了。

柳石在屋裏聽著外麵幾人的對話,氣得肝疼,他這媳婦怎麼就這麼蠢呢,不要白不要的道理都不懂,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教教她。

等把東西都裝上牛車,已經是半上午了。柳老頭早已黑著臉出去了,胡璿攔住準備送他們的柳林,“大哥,大嫂她這幾天就要生了,你就留在家裏陪她吧。有毛大叔在呢,我和相公肯定能順順利利的。”

“可這……”柳林感到為難,不把他們送到縣城,他還是不放心。

柳石已經上了牛車,他就是看不慣自家大哥這副優柔寡斷的樣,“這什麼這,我們可不想背後又被人咒罵,你就老實在家待著吧。”當他聾了嗎?聽不見於氏在裏麵罵罵咧咧?

柳林有些難堪,自己媳婦是什麼德性,他比誰都清楚。他把陳婆子剛拎出來的一袋麵粉裝上車,對柳石說道,“那你們路上慢著點,在縣城有什麼事就托人捎個信回來。”

自家二弟有多懶散,柳林一清二楚,說實話二弟兩口子搬出去住,他是一點都不看好。

柳石輕哼一聲,把自己媳婦拉上牛車,馬上就叫毛大叔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