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今年的酸菜還沒有醃呢!”胡璿挺著個肚子,一次又一次地打斷柳石抄書。

柳石把筆一丟,受不了的揉揉額頭,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麻煩你一次說完。”柳石兩手一拍桌子,真的很想發火怎麼辦?

“你明天去買大白菜回來,醃酸菜。”胡璿摳著柳石的手指,要求道。

“不用。”柳石不停地深呼吸,努力克製著不讓邪火冒上來。

“我想吃酸菜,很想吃很想吃。”胡璿又開始淚眼汪汪了,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眼淚好似不再值錢,總是說掉就掉。

“我之前就跟娘說過了,她會把酸菜醃好送過來的。”柳石也算是未卜先知了,就知道這個女人會作妖。

“什麼時候送過來?”

“再過幾天。”我哪裏知道什麼時候送,我又沒有千裏眼睛。

“相公,你好聰明啊!這個都能想到。”胡璿一臉崇拜的望著他。

“現在可以去炕上躺著了嗎?”柳石有些咬牙切齒地問她。

“可我下午睡久了,現在一點都不困啊!”胡璿兩眼晶晶亮的回答他。

看上去確實是很精神,柳石吐口氣,“那你出去看看柳岩,他今天……挨先生罵了,你過去安慰安慰。”柳石隨口扯了個謊,隻要能把胡璿支走,讓柳岩挨頓揍都可以。

“挨罵了?不知道有沒有挨戒尺……”見胡璿嘟嘟囔囔地出去了,柳石總算是鬆了口氣。

再這麼煩人下去,柳石都想把她送回下方村了。

因為胡璿懷孕的關係,今年還沒等下雪,柳石就準備好回村了。他還特地去租了輛馬車,送三人回下方村。

馬車的速度比起牛車來,快了不隻一點點,胡璿一個瞌睡還未醒,就已經到家門口了。

柳石先把她扶進屋,就急急忙忙跑去燒炕,陳婆子對柳岩噓寒問暖完後,也跟了過來。

胡璿陪婆婆沒說幾句話,就又睡了過去,柳石見了,馬上就一臉不耐地把陳婆子趕了出去。

等胡璿睡飽了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柳石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你是豬嗎?這麼能睡,叫都叫不醒。”

隻不過剛嫌棄完就給她端了碗溫在一旁的雞湯,“這麼久不吃東西也不知道餓。你這肚子裏的小子不會是個傻的吧?”

胡璿一口湯差點噴出來,“柳二郎,我肚子裏可是你的種,生個蠢貨你臉上有光是吧!”

柳石也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不由得摸著鼻子閉緊了嘴巴。

回來這幾天,兩人一直窩在屋子裏沒出門,柳石看書,胡璿睡覺,看著也算安祥溫馨,直到院子裏的哭嚎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胡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出了什麼事?”

柳石幫她掖了掖被子,用腳趾頭都猜得到肯定是於氏又開始鬧騰了,“你不用管,繼續睡吧。”

外麵於氏的哭聲越來越大,讓人想忽視都困難。柳石皺緊眉頭,這麼鬧還讓胡璿怎麼睡?

他把書一扔,穿上鞋就開門出去了。

院子裏,於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委屈,“我嫁過來這麼些年了,娃也生了兩個,可沒被這麼侍候過啊,一天一隻雞啊,就是地主老財家裏也沒這麼敗活的啊!這心都偏到胳肢窩了呀,我生這兩個娃都沒吃過這麼多隻雞啊……”

“有完沒完?我們花自己的錢,招你惹你了?”柳石走出房門就懟她,“一到過年就作死,就你這樣的,活該天天吃糠咽菜。想吃雞?你也配?”

說完又看向站在邊上的柳林,“大哥,你要不想我們留在家裏過年,就直說,我們今天就回縣城去,這樣一天一出的算怎麼回事?”

“沒有……不是……”柳林不停地搖著頭,臉漲得通紅,話都說不利索了,隻是使命捂住於氏的嘴巴,不讓她再發出聲音。

柳石冷哼了一聲,進屋取了三百文錢,當著柳林和於氏的麵,交給陳婆子,“娘,璿兒喜歡吃魚,這幾天就燉魚湯和雞湯,錢花完了跟我說。”說完又撇了眼怔愣住的於氏,才回屋子。

“大嫂她真是朵奇葩,腦子肯定是有毛病。”胡璿打了個哈欠,有這麼個妯娌作對比,她都不用刻意表現就擄獲了婆婆的心。

“確實病得不輕,一到年底就犯病。”柳石點頭應和,這於氏平日裏肯定也不消停,爹娘他們那就是自作自受。柳石非但不同情,反而還有些興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