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中國航天公司代表團到達洛杉磯的新聞就在多家電台、電視台播出了。美國衛星公司的女秘書瑪莉拿著一份晚報,和她的上司、技術部主任愛德華博士,匆匆趕回辦公室,開了燈,查看她的電話記錄本。
瑪莉小姐指著晚報上的消息和圖片--總領事夫婦送嚴立功等人走出官邸大門的照片--抱愧地說,“肯定就是他們了!他們上午就來電話聯係過,因為,我不相信中國的航天代表團會住汽車旅館,以為他們是騙子,就沒向你報告……請原諒我失職!我非常抱歉。”
愛德華看完了記錄本,指示瑪莉,“由你給他們打電話,說你和我現在就去拜訪他們,當麵道歉。”
與此同時,嚴立言和女兒雯妮坐在自家客廳,在電視裏看見了嚴立功回答記者提問的畫麵。她指著屏幕告訴女兒,“這是二舅……”剛說半句,她才驚醒,跳起來大喊大叫,“大哥快來看!二哥到洛杉磯來啦……我還稀裏糊塗,以為他是在北京演講呢……”
嚴立德從書房走過來時,這段新聞已經播完,“你沒看錯?”
“錯不了!雯妮也看見啦。”
“我可沒見過二舅。”雯妮隻有二十歲,對此事並不熱情。
“那也見過二舅的照片呀,就認不出來?”
“要是在街上碰見,還真是認不出來。”
“是他。”嚴立德說,“我在報紙上也看到了這條新聞……老二這個人哪,就不知道先往家來個電話!難道還要表演‘三過家門而不入’嗎?”
“也許,怕咱們耽誤他的時間……”
嚴立德不悅,“美國社會不重人情,最愛惜時間。老二這個人哪,比美國人還美國人!”說罷,走開去了。
嚴立言自言自語,“也是,不來個電話,成心不讓我們去找你呀……”
這個判斷沒錯。嚴立功就是成心不讓親友來訪。此時,張繼業和唐誌友在汽車旅館的客房裏正忙著整理明天要用的技術資料了--愛德華博士和瑪莉小姐已經來過,約定明天上午九點鍾就在衛星公司開始洽談,他們也得連夜安排參加會談的人員--雙方都明白這是一宗大買賣,而且競爭激烈,必須抓緊時機。
嚴總並沒忘記爭取陳宜,特意到204房間來跟他談談,“明天我們就來不及送你去機場了。好在你英語不錯,否則也考不上休斯敦大學。明天你就叫一輛出租車,自己去機場吧。”
陳宜剛收拾好行李,見嚴總過來,趕緊起立,他已經很敬佩這位前輩了,誠懇地說,“非常感謝你們!不僅僅因為這兩天給予我的照顧,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從您身上學習很多高尚的品德。隻可惜跟您在一起的時間太短!”
嚴總拉他坐下,“咱們認識得太晚。我想告訴你一句話:在美國留學很好,可是,咱們的事業在中國。”
陳宜很感動,“嚴老師,我一定記住您的話,刻苦學習,報效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