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湖太美啦。劉芭拉著張繼業一同唱起了那首懷舊的《小路》。別人不知道她為什麼單單要唱這支歌,也許艾琳娜知道一半,隻有張繼業心裏明白。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好漫長,
通向戰火迷漫的前方。
我願沿著這條漫長的小路,
跟隨我的愛人上戰場……
劉芭唱著這支歌,流下了眼淚。張繼業同樣動了感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艾琳娜見這般光景,就動員吳雙唱歌,“你是歌唱家呀,唱個歡快的歌吧。”
吳雙拉小強一塊兒唱,沒承想這嘎小子卻帶頭唱起了粗獷的情歌:
妹妹你坐船頭,
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愛愛心裏蕩悠悠!
吳雙沒了退路,隻好接著往下唱。她的歌喉果然很甜美。
小妹妹我坐船頭,
哥哥你岸上走。
恩恩愛愛我心裏蕩悠悠……
這樣的配搭,弟弟充哥哥,姐姐當妹妹,笑得大家前仰後合。劉芭當然聽得懂,一笑解千愁,也就高興起來。張繼業雖然也跟著大家笑,心裏卻在想:現在的孩子,比我和美華幸福多了,這也是我們拚命工作的目的吧?
午宴就安排在園內聽鸝館餐廳的單間雅座。譚鐵矛舉杯祝酒,“三十年前,我用中國最好的茅台酒歡迎蘇聯專家,為雙方科學家的合作祝福。今天我仍然用茅台酒歡迎老朋友訪華。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幫助過新中國的朋友們。來,為伊凡和艾琳娜同誌的健康,為我們的新朋友劉芭小姐初次訪問北京,幹杯!”
伊凡夫婦很感動,一飲而盡。張繼業起身為客人添酒,深情地說,“我更要感謝你們全家人!在莫斯科留學的四年時間,不但伊凡叔叔是我的校外導師,你們都把我當親人對待,你們的家也是我的家呀!”
闊別三十載,要互相傾訴的話很多。伊凡還是急於詢問,“當年那個由於泄密,被判刑的年輕人命運怎樣了?”譚鐵矛告訴他,“放心吧,李明哲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你說到命運,誰的命運也不是一帆風順……現在都很好!李明哲現在是一處火箭生產基地的主任,工作很有成績。”
伊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步入老年之後,他常常反省自身,這一生當中做過哪些虧心事--而李明哲處分過重,就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問,“能見到這位轉了好運的年輕人嗎?”
“基地離北京很遠,在西北大山溝裏,如果時間允許……”秦保國的話沒說完,張繼業就接過來了,“我明天正好要去那裏了解發動機的生產情況,如果伊凡叔叔不急著回國,由我陪同,去看一趟也好。”
伊凡知道那就是所謂的“三線”,而“三線”在外國人心裏簡直就是個謎。大山溝裏怎麼能製造火箭發動機呢?他很願意去親眼看看。劉芭為了能和張繼業在一起多呆幾天,也要求一同去西北的大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