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我就沒聽你的話,我嫁給了他,你會祝福嗎?你會長樂就好了,算是雙宿雙棲了,嗬嗬,你肯定在那裏笑我,沒辦法,我就想嫁他,你在下麵,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想要照顧的人。
安季雨是早就想好了的,選擇以這種決絕的方式來奠念她與長樂太子之間的這段戀情,可是,她卻不知道,越是決裂,留給活著的人的,就越多痛楚,她斷然不會想到,活著的人,即便在很久很久以後,就算對她的死逐漸淡忘時,也會在突然有一天,看到一件專屬她的東西時,失聲痛哭,這個感覺,安季晴懂,她真的懂。
安季晴站起來,深吸一口氣,“簫君,帶我去玩一天好不?”
“行,你想玩什麼,我就陪你,反正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
“你得了吧,說得好像陪我多委屈了,我還不是當你是朋友,才叫你的,還臭美。”
“走啦,再不走就天黑了。”簫君用力按了一下安季晴的後腦勺,笑意洋溢。
其實,安季晴所指的玩,也就隻是走遍滇城的每個角落,她不是個會瘋玩的女子,隻是安季晴覺得,過完今天,她就安安分分做段風涯的五夫人,把自己鎖在那個庭院幽深的大屋內,所以沒到處見識下,安季晴是不會服氣的。
走了一天,安季晴直嚷累了,和簫君在天橋底下,大庭廣眾之下,背靠著背,安季晴眯著眼,喘著粗氣,“簫君,再幫我個忙。”
“嗯,說吧。”
不知為什麼,安季晴總是從心底裏願意去信任,“幫我娘找個小房子,她們也隻能在這裏定居了,住客棧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知道,居無定所,讓娘的心,很累了。”
簫君昂頭望天,他的頭抵著安季晴的頭,碧藍的天空雲卷亦舒,“的確,我也要找個地方,可能在這邊,我也要呆上一段時間。”
“對哦,你也不是滇城人哦,我們第一次見麵在鳳凰鎮。”安季晴腦海閃過一絲詫異,一閃即過,她還來不及捕捉。
夜,如約而至,半月也皎潔,玉兔飾月,月色染天,地上積了極薄的一層雪,在郎月的映照下,滲透著一點點的冰涼,婉約,安季晴和小顏從錢來客棧,一路往段府,在人頭並攢的黃昏時分,走到夜靜漸深,才看到段府兩個字,赫然入目。
如若不是安季晴執意要用雙腳走回來,天真的小顏還以為,段風涯至少,會安排一台車或轎子去接她們的,幸好安季晴對他沒有抱有奢夢,否則她們現在還在錢來客棧遭人笑話。
安季晴解下身上的披風,“小顏,放進包袱裏。”
小顏抖了抖披風上的積雪,疊好,放進包袱,“夫人,咱進去吧。”好像,她開始有點懂了,五夫人其實一點都不得寵,也不爭寵,也可能,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