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子倒了四杯茶,一一給他們遞過去,“五夫人,想說什麼,直說吧。”
安季晴喝了口茶,“夫子,今天我來,就是想聽你一句實話,你也別忽悠我了,大家都說相公的病藥石無靈了,你怎麼說。”
“夫人,不騙你說,我的確也說了,少爺無藥可救。”
安季晴失笑,一下子忘了段風離的存在,語氣有點戲謔,“無藥可救,怎麼可能,病因都還不明確,你就斷定無藥可救,夫子,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可以救啊,”劉夫子眉毛上揚,得意的說,“起死回生之術,就沒有救不了的人,隻要夫人把你的經曆告訴我,我或許能鑽研出起死回生之術,那少爺不就有救了。”
“夫子,你又來了,夫子,你是大夫,怎麼能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我信,風離少爺,你呢,信不信。”
段風離啖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這件事我中立,不過夫子,五妹有句話說對了,你連風涯的病因都還沒有確定,就說藥石無靈,是草率了,我不相信,這些年來,你沒有在努力,就別瞞著我了。”
段風離這翻話說得胸有成竹,就好像,他已經知道劉夫子在做什麼似的,而劉夫子麵色沉凝,目光迷惘,似欲言難言,張口難啟。
安季晴挽著段風儀的手,“風儀,你今天一大早就來找我了,還沒去找娘吧,還不快去,娘得說你有了嫂子不要娘了。”
“哪有,去就去,五嫂,別忘了明天找我。”
“知道了,五嫂不會讓你失望的。”安季晴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你們也下去吧。”段風離不是笨蛋,安季晴支開風儀也對,畢竟風儀太單純了,他同樣不想風儀有心裏負擔,所以安季晴能這麼為段風儀著想,其實他心底是欣慰的,還是之前那句話,他覺得安季晴,他恨不起,當然,前提是,她與天玄宮無關。
劉夫子神色凝重,“我知道兩位都很關心少爺的病情,如果要犧牲你們最重要的東西,你們也會在所不惜嗎?”
“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兩個聲音,同樣急迫,同樣堅定。
劉夫子隱笑,的確,他們的認真肯定,除了可敬,也不是一件多麼值得快樂的事,“風離少爺,有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個怪醫,專醫別人所不能醫的,專治不治之症。”
“當然,我們也嚐試過找怪醫,可是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況且,有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想,要不沒怪醫這個人存在,要不就是盛名之下,實力無多。”
“錯錯錯,都錯了,風離少爺,”劉夫子一口三個錯,不容置疑得讓段風離和安季晴都錯愕了片刻,隻見劉夫子捋著他的胡須,繼續說,“一錯,絕對有人見過他,隻是見到他的人,都願守口如屏,二錯,自然就有這個人的存在,三錯,他絕對對得起這盛名。怪醫之所以神龍見尾不見首,就是因為盛名所累。”
“夫子,別賣關子了,說重點。”安季晴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重生的段風涯。
“大概五十年前,天下兩分,怪醫就像一陣春風,吹到哪裏,哪裏就綠草如茵,無論北國還是南平子民,大病小病都要找怪醫,沒病也要找他把把脈,以保延年益壽,眼看,怪醫就要引起一陣紛爭,甚至天下大亂,萬民相爭,他們就鐵定相信,怪醫有起死回生之術,長生不老之術,為了平息這場平地風波,怪醫從此居無定所,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隻醫他想醫之人,還有,三不醫。”劉夫子一口氣說完,感慨萬分,情緒也不是太穩定,像在說的,不是別人的事,而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