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拉國,加利福尼亞灣,明媺島,沙灘
李思律轉眼已經來到Monica身邊,將她從海中撈上了水麵,拚命跟墜在她身上有千百萬斤的力量對抗著。李思律吃力拖著頭完全沉入水中的Monica前行很久,仍舊在深水區打轉,而他自己也不知不覺中被水淹到了下巴處。
見李思律分分鍾就要被拖進海底跟Monica一起陪葬,禾孝歐翁蓮步輕搖著就站在了離李思律有三五米的海麵上。她伸出右手從小臂上散出三根係滿了銀鈴的細線,這三根細線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其中兩根盤在了李思律雙臂上,另一根深入水中,盤在了Monica腰上。
“Leo,你放開Monica,先回去!我已經抓到她了,你讓出我的兩根牽魂鈴,讓我試試帶Monica走!”
李思律果然依言鬆開了攬在Monica身上的手,回頭看了一眼Monica沒有下沉,便把盤著牽魂鈴得雙臂遞給了禾孝歐翁說,“禾孝歐翁,我自己可以的。”
禾孝歐翁收了李思律雙臂上的牽魂鈴,轉而盤在了Monica僵直掙紮的雙臂上。刹那間,三根牽魂鈴銀光乍泄,照亮了海麵,也映出了海水下Monica痛苦的身子,她的小腹上也有個漩渦,很深,她的嘴大張著,卻不見海水進出。牽魂鈴上的銀鈴同時鈴聲大作,震得附近一公裏內海麵波光陣陣,海水沸騰。
脫身了的李思律並沒有走遠,他就飄在Monica正上方的天上,隨時準備要拉她上來。
禾孝歐翁和牽製著Monica的力量僵持了許久,雖然她還保持著站在海麵上的平穩姿態,但很明顯她的身形已經開始出現晃動了。
牽魂鈴響動的聲音由悅耳變成了刺耳,海麵上向四周激蕩出去的水波紋也愈發強烈,高度甚至已經打濕了禾孝歐翁膝蓋處的衣料。禾孝歐翁漸感體力不支地回頭衝Medea大喊,“Medea,快來!”
Medea應聲趕來,她剛到路程一半,兩頭不知為何物的水怪就在水波紋的邊界處相對著盤旋咆哮衝破了海麵,瓦解了牽魂鈴造成的水波紋。水怪們直衝天空而去,帶起萬丈遮天蔽日的浪潮,可那也是它們的身體!
Medea早就已經被水怪帶起的颶風打回了沙灘上。李思律追著兩頭水怪口中相奪的Monica而去,卻遲遲觸碰不到Monica。禾孝歐翁由於牽魂鈴斷後的慣性被困在了看似糅雜了各種飛禽走獸體貌特征的那頭水怪的身體裏不能自拔。
“Medea!Medea!快醒醒!”岸上觀戰的隱形人們從宿舍中衝出了幾個來看昏倒的Medea。眼下沒人知道是什麼情況,隻有Medea可能成為海中三人的最後一線生機。
Medea幽幽驚醒,當看清了兩頭水怪的全貌,Medea喃喃自語說,“真的!竟然是真的!”
“Medea,快想想辦法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是啊,Medea!這海麵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啊!?光是海水也能有這麼駭人的效果嗎!?”
“利齒、獸麵、禽翅、魚尾的那頭水怪是之前挾持了糖糖的力量,而像是古木青藤的那頭水怪是挾持了Monica的,它們一直操控著Monica和糖糖自相殘殺,而根據形成的原因來看,糖糖最終勢必會被Monica殺掉。為了避免慘劇發生,糖糖逼出了身體裏的怪力,希望Monica體內的怪力能把它吞噬消滅,然後大家再合力處理Monica體內的怪力。沒想到現在竟然兩股怪力都出現了,而Monica也成了它們爭搶的對象!”
Medea猶豫著要不要找其他人求援,因為根據她自己方才的感受,就算來了人也隻是羊入虎口,徒增傷員而已,倒不如觀戰一陣再另做打算。
李思律乘風破浪地在兩頭水怪的血盆大口之間拚命徘徊,但Monica已經失去了意識,隻能隨著兩頭水怪口中吸入又呼出的強烈氣流來回遊蕩,李思律始終被氣流排除在外,無法靠近Monica,而且稍有不慎,李思律就會被氣流和水花衝得一落幾十米,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根本就是在白白消耗體力。
人在消耗體力,兩頭水怪又何嚐不是。草木水怪和鳥獸水怪對峙許久也不敢輕舉妄動,隻一味地遵循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爭搶著唯一可以幫助草木水怪聚集能量的Monica,否則它們現下勢均力敵,兩兩抵消就是它們動手的唯一結果。而鳥獸水怪與草木水怪爭搶著Monica的同時,也在尋找著它自己的能量庫——糖糖。因為一旦草木水怪進入了Monica的身體,Monica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吸取能量提供給草木水怪。草木水怪壯大,鳥獸水怪維持原狀,那它跟坐以待斃沒有任何差別。可是糖糖自從消失之後,鳥獸水怪就再也感知不到她了,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糖糖周圍是沒有動物的。草木水怪這麼專注於跟鳥獸水怪爭搶Monica,說明糖糖周圍同樣沒有植物,否則草木水怪感知到了她,就一定會破釜沉舟地拋下Monica,轉頭去找糖糖,斷了鳥獸水怪的後路!
別看兩股力量隻是在以氣流對抗,但鳥獸水怪一直分心應戰,時間久了難免露出短板,草木水怪慢慢就有機會捉住對方的錯處了。在草木水怪和鳥獸水怪同時第無數次深深吸氣,草木水怪錯以為仍舊爭取不到Monica時,鳥獸水怪偏偏氣短一瞬,提前換氣,恰恰將Monica吹進了草木水怪的口中!
草木水怪火速放棄了自己的海水身體,任由萬丈飛水憑空嘩然落下,同時它風卷殘雲地帶著Monica衝出了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草木水怪的突然撤離導致李思律周圍氣流驟然失衡。他被鳥獸水怪呼出的最後一口氣送出了足有七八裏遠,等他被緊隨他而去的Medea攔截住時,才有機會注意到周圍全是瀑布飛流直下的振聾發聵之聲,連空氣都在震顫,天空中早已不見飛鳥,身下的海麵上滿是不知是死是活的動物。
“快跟我走,Monica被帶走了!”Medea左手抓著依然躺平的李思律的手腕說。
“禾孝歐翁怎麼樣?”見Medea右手夾著軟的像麵條的禾孝歐翁,李思律調整至站姿浮於天上,伸手接過禾孝歐翁背在了身上。
“八成是被震暈過去了。草木水怪帶著Monica逃走之後,鳥獸水怪也跑了。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暈倒很正常。”Medea順手給禾孝歐翁把了個脈後說,“她沒事的,走去濢濘山!”
F國,薰市,花家,Ford樓,地下室,實驗室
在明媺島上,Monica被控製著潤和之氣的潤和之氣卷走之後,控製著血煞之氣的血煞之氣步步緊隨。潤和之氣帶著Monica直接往濢濘山方向投奔,因為它也知道一味去找血煞之氣的源泉糖糖不太現實,倒不如先帶著自己的力量源泉到濢濘山充實自己。血煞之氣擔心再僵持下去,潤和之氣就與它實力懸殊了,於是血煞之氣一路上也沒有一刻放棄與潤和之氣糾纏的動作。
隨風逐雲地飛奔至法國上空,潤和之氣突然就被地上強大的花草靈氣吸引,雖然這點靈氣不至於讓它將血煞之氣一舉製服,但補充它的體能是極好的,於是潤和之氣卷著狂風就侵襲了空無一人的花家莊園,血煞之氣當然也是緊隨其後的,盡管它什麼好也撈不到。
眼看著潤和之氣在Monica的幫助下將花家莊園中的花草靈氣壓榨了個幹淨,血煞之氣先人一步就躥進了Ford樓的地下室。這裏是相對陰冷的地方,最適合血煞之氣蟄伏休養。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血煞之氣剛剛進入June的實驗室裏,精神抖擻的潤和之氣就趕了過來。兩股氣力霎時廝打在了一起。為了保證自己永遠精力充沛,潤和之氣企圖將被血煞之氣虎視眈眈的Monica藏匿起來,以減少它在打鬥中的累贅,而縈汐殿眾人之前藏身的那扇任意門就成了潤和之氣的首選。
潤和之氣四麵八方地將任意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卻找不到開門的要訣。情急之下,它在任意門上加力,企圖強勢進攻。恰在此時,Monica心中一陣憋悶,竟醒了過來。這也難怪,潤和之氣的野蠻行為差點毀了任意門後的隧道,躲在裏麵多時的糖糖自然會因為隧道的扭曲變形而產生不適之感。
“讓我來!”被潤和之氣包裹住的Monica在心裏大喊,希望與她共生許久的潤和之氣能夠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