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凜背著心若出了山.遠遠見道邊人家越來越多,君凜知心若的心思,便將心若放下,心若在前,他在後,相隔不過三尺。就這樣慢慢走到了昨夜心若為君凜清毒的地方,心若見那牆角隱隱還有些血跡,臉便微微發熱。
“小女子快到家了,公子也請回吧。”心若在離家還有幾條街的地方便停下,對君凜下了逐客令,不想讓他知曉她的住處。
“姑娘腿腳不方便,不如……就讓三郎送你回去吧?”君凜卻是偏偏想知道。
“小女子還未及笈,與公子回去怕落人口實,還請公子替小女子的名聲想想。”好不容易就要與你各奔東西,再讓你知曉我的住處,豈不麻煩。
“如此倒是三郎的疏忽了,姑娘見諒。即是這樣,三郎也不強求,隻是三郎送與姑娘的玉佩,姑娘可要好生收著。”君凜雖是遺憾,卻也理解。
“嗯,小女子知道。”心若暗暗拋了個白眼,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收著,要不然讓爹爹知道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騁騁嫋嫋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三郎雖與姑娘是初識,也未見姑娘容貌,但三郎對姑娘的感覺卻是一見如故,姑娘若不嫌三郎唐突,那三郎如今心屬之人,便是姑娘。三郎回去便著人來打聽姑娘住址,擇日來提親,還請姑娘務必等著三郎。”君凜說得真誠且露骨,自小養尊處優慣了,連示愛都像是在下命令。隻是,從來習慣的冷俊麵孔,對著心若時竟也有一點點的緊張。
可是心若卻沒注意到這些,聽他如此說,沒顧上害羞,卻是十分著急。他若真著人來問,打聽到的便是清漣的情況,那他提親的對象,便是清漣。若他是個坦蕩君子也就罷了,若他是個道貌盎然的小人,豈不是害了清漣。
想到此,心若忙推辭,“不過是舉手之勞,公子莫要介懷。俗話說,施恩不求報,公子今日這翻話,小女子自當不入耳。今日一別,來日就莫要再見了,公子,後會無期。”
心若說完,也不等他回話,急急忙忙扭頭就走。君凜癡癡看著那抹纖細奔跑的身影
,剛毅的臉線條柔和,在眼中那抹流動的身影消失後幻化成一個無聲的笑。他生生遏製住想要追去的念頭,一時間半分歡喜半分憂,沒了心神。
心若還未進家門,就被飛奔而來的人一把抱住,心若一看,是滿眼淚痕的清漣。
“你這小妮子去了哪裏?一夜未歸,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為你擔心,若不是顧及你的名聲,我與蘇爹爹早就去報官了。”清漣哭哭啼啼,原本有神的大眼此刻紅腫得像個桃子,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更增添了一點讓人想要憐惜的柔弱,她像顆糖一樣抱著心若不肯撒手。
這邊蘇東亭也是急急跟了出來,滿眼憐愛,扳過心若仔仔細細瞧了一遍,哆嗦的聲音中帶著慶幸與歡喜,“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一夜去了哪裏?若再不回來,隻怕我也要去見你娘了。”
門口陪著等候的霍繼昌夫婦也跟著舒了口氣,拉著心若的手安慰了幾句。
心若聽得心酸,提起裙擺就跪下,“若兒不孝,讓各位受驚了。爹爹你看,若兒沒事,你且放寬心。”
眾人見狀連忙將心若拉起,“回來就是萬性,怎得說這樣的話,你如今也疲憊的很,趕緊洗洗休息一下吧。”說罷霍家人也都回去了。
蘇東亭卻是老淚縱橫,心若自小性子倔強,少不得與他頂嘴鬧別扭,如今這般懂事,卻是第一次,蘇東亭甚是安慰,淚水漣漣的做了一桌子飯菜,對心若一夜未歸的事並未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