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放開夏侯敬的手,他強健的手臂上已經有了一個深深的牙印,那牙印仿若一個笑臉,玉婉看著,心情忽地就好了,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
“你可是哭傻了?”夏侯敬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得,很不理解。心想女孩子家家的,就是搞不懂,難怪有人講,女人心,海底針。
玉婉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在草地上躺下,絲毫不顧及身邊還有個交情不深的男子。
可夏侯敬卻呆了,他震驚的看著躺在他麵前的玉婉,這個女子,完全顛覆了他心中女子該有的形象。你說她不溫婉矜持也就算了,偏偏還有一股子男兒豪氣。‘唉’,夏侯敬暗暗搖頭,不知以後,誰家公子那麼不長眼,能看上她這樣的姑娘。
玉婉卻無心在乎夏侯敬怎樣想,她舒服的躺在草地上,用雙手枕著頭,遙望著滿天的星光燦爛。月光這麼亮,星星這樣美,明天的天氣定是極好的。玉婉愉快的想著,忽然瞥見仍舊呆愣著立在一旁的夏侯敬,心情大好,“哎,你要不要也躺下來,很美很舒坦。”
夏侯敬剛準備拒絕,可轉念想一想,還是坐了下來。玉婉見他並不躺下,也就隨他去了,自己哼著調子東南西北的想著心思。
夏侯敬在一旁幹坐著,也是無聊。又見玉婉看起來那麼舒適自在,想一想,索性也躺下了。
果真是很舒服啊。
夏侯敬忍不住歎息,身下土壤青草的氣味混雜著,說不出味道卻很是好聞。不遠處的草叢裏,隱藏的蛐蛐許是見四周沒了動靜,便大膽的唱起歌來,不一會兒,四周的蛐蛐便都應聲唱了起來,連成一片,仿佛是專門為他們二人準備的。
兩人皆是無言的躺著,心若因下午睡得久,此刻也沒了睡意。看著這繁星滿天,月光皎潔的良辰美景,微微笑了。
離開太子府,離開君凜以後,玉婉曾想,或許,她今後的心情,便是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了。
可如今,她總算是小看自己了。曾經堅定的想要離開,現在她也不曾後悔。誰說一定要非他不可呢?
豆蔻年紀,女孩子的小心思總是有的。她想,他對他,其實也不過是那些年她的情竇初開,而他,又不偏不倚的正好闖了進來吧。如果,換一個人呢?楚橋,君逸,或是夏侯敬,是不是她都會對他們有所期待,是不是都會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無比認真的等候。
愛或不愛,連她自己都弄不清了。
罷了,既然已經離開了,也無必要再為這些而煩惱了。如果忘不了,那就隻求今生,各安天涯,不見不念。
想開一切,玉婉覺得輕鬆了好多,仿佛一直壓在她身上的山峰被拿下,玉婉連呼吸都順暢了。
“哎,你可有心上人?”玉婉出聲,問身邊的夏侯敬。
可是許久,都沒有回答。四周很安靜,以至於蛐蛐兒的鳴唱中混雜著的夏侯敬輕微的鼾聲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