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嗔怪道,“我都還沒有說什麼,你這樣急著發毒誓做什麼?”
夏侯敬笑笑,“我以為這樣,比較能顯示出我的誠意。”
玉婉白一眼夏侯敬,見他又是高興又是緊張的看著自己,不知不覺的臉也紅了,她微微低下頭,小聲的說,“你且容我想想……”
“那……你要想多久?”夏侯敬還是不放心,緊緊問著。
“三天!”玉婉給了肯定的答案。
“一天!”夏侯敬似乎等不及,也學會了討價還價。
“兩天!”玉婉退了一步。
“成交!”夏侯敬也爽快的答應,眼中帶著促狹的笑。
玉婉意識到自己著了他的道,舉起拳頭就要打過去,夏侯敬卻不似往常的任她打罵,而是一溜煙兒的跑了。
不一會兒卻又回來了,扶著門框歡愉的笑著,臉上春風得意,嘴角弧度止不住的越來越大,“婉兒你可要好好考慮,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再過來找你。”說完對玉婉眨了一眨眼,不見了人影。
待夏侯敬走後,玉婉坐在台階上發起了呆。夏侯敬有這樣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如今青天白日裏說出來,倒真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說,他想娶她。
玉婉想到這句話臉就火辣辣的燙,她想起他認真的表情,急切的話語,竟又忍不住笑了。
想想自己如今也已經十七了,若不是因為戰亂流離,爹爹恐怕早就為自己許好了人家,也是嫁人的年紀了,可是,真要嫁給夏侯敬嗎?嫁給這個邪氣不羈的男子嗎?
玉婉猶豫了,想起與他經曆過的種種,他救過她那麼多次,他讓她哭卻又哄她笑,他為他放血做藥引,他吃她和那美男子的醋,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那自己呢?自己為他三番五次的暈倒,為他擔憂為他祈禱,應該,也是對他有意的吧。
玉婉第一次這樣深刻的剖析自己的情感,想到自己真的喜歡夏侯敬,不自覺的羞紅了臉。
你放心,我這輩子就隻有你一個妻子。這是夏侯敬對她的承諾,也是她想要的承諾,一世榮寵。
玉婉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山中,君凜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對她許下傾世諾言:帶你及笄之時,我必香車寶馬,十裏紅妝迎你入門。
更是有,那年冬天,他用紅綢鋪滿庭院,隻是為她催開花期,他立於她的身旁,指著那開得繁華的百合對她深情凝望:婉兒,我不隻要用十裏紅妝迎你入門,更要以萬千花海作你陪嫁。
他說:忍把千金酬一笑,畢竟相思,不如相逢好。
那是多少女子不忍更是不能拒絕的寵愛,玉婉也曾動心的,可玉婉還是逃了,似乎是內心裏有個聲音在指引,又似乎,是玉婉無法做到,同眾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不管什麼原因,她現在,來到了夏侯敬的身邊,而夏侯敬,一個與自己相識並不長久的男子,剛剛對她說,他要娶她,隻要她一個妻子。
玉婉前前後後的想著,心亂如麻。
兩日後,朝陽才剛剛露出一點點的影子,夏侯敬就出現在了玉婉的門口。
“你這麼早來做什麼?”玉婉看著笑嘻嘻的夏侯敬,不免疑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呢。
“來聽你的答案。”夏侯敬自覺的走到椅子邊坐下,悠閑的看著玉婉坐在梳妝台前理她的發。
“不是說好了午後嗎?現在還早呢。”玉婉也不叫他出去,依舊仔細梳著,對著鏡子裏的夏侯敬的影子說。
“無妨,我可以等。”夏侯敬也不催促玉婉。
玉婉見他果真不驕不燥的模樣,也沒多理他,隻忙自己的去了。
夏侯敬跟在玉婉的後頭,玉婉來到藥房搗藥,夏侯敬就為她不時添些草藥進去,沉默一陣過後,夏侯敬開口,“婉兒,你想好了沒?”
玉婉連頭都沒抬,輕飄飄的說,“你不是不急嗎?”
夏侯敬頓了,隨後笑笑掩飾,“我就問問,問問。”
“想知道?”玉婉抬起眼皮。
“嗯!”夏侯敬答得迅速而幹脆。
“等著~”玉婉甩給他兩個字,他立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了下去。
玉婉也不多理他,依舊自己忙著,偶爾扭頭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發呆的夏侯敬,兀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