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難(七)(1 / 2)

花朧被玉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奴婢想姑娘去國離鄉,定然是無比的想家,所以奴婢找來這些書,希望姑娘能借書緩相思。”

玉婉感激的看著花朧,不曉得該說什麼好,自己如今隻身被帶到了這裏,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與花朧相識,也就隻有幾天而已,可她卻能這樣為自己著想,曉得自己想家,便努力的找出了南華國的書讓自己看。原先以為她鐵石心腸,看見別人被處死也不為說動,如今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吧。

慚愧的握住花朧的手,她的手不如玉婉的滑膩,卻很溫暖,玉婉真心的道歉,“花朧,對不起……”

花朧一驚,不曉得玉婉為什麼突然這樣講,連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倉皇跪下,“姑娘這樣講,著實叫奴婢惶恐,奴婢可是做了什麼事讓姑娘生氣了,還請姑娘告訴奴婢,奴婢一定改過!”

沒想到花朧的反應這樣的激烈,玉婉忙起身扶起了花朧,安慰道,“花朧,你誤會了。你做的一直都很好,今日你為我找書用了那樣久的時間,我還以為你是去找小王子去了,是我將你想得不堪,所以才要向你道歉的……”

花朧聽玉婉這樣講,才鬆了一口氣,倉促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姑娘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呢?若是教小王子知道奴婢沒有伺候好姑娘,奴婢可是要受罰的!”

玉婉疑惑,“會受怎樣的罰?”

“這個……”花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小王子府中的規矩很嚴格的,處罰也很重,像前幾日那樣多的奴仆被杖斃,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奴婢害怕……”

花朧的聲音很小,玉婉卻聽得清楚,曉得花朧可能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玉婉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花朧,我看你家小王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怎麼心腸那麼硬啊,隨隨便便就要置人於死地?”

花朧慌忙擺手,“姑娘可不能說這樣的話,是對小王子的大不敬呢。”見玉婉不以為然,花朧又說,“人人都說可汗的兒子們長相俊美,卻也曉得他們都十分的狠礪。其實皇室奪位之爭本身就很殘酷,不狠一些便不能在皇室中立足。想必姑娘那日見到大王子,也定然是驚為天人的吧,可姑娘又是否曉得,大王子曾經為了一個姑娘,而殺了七十九條的人命?”

“哦?”玉婉驚訝中還有好奇,“沒想到大王子竟然這樣的癡情!”

“哪裏是癡情!”花朧又說,“那位姑娘在大王子的酒裏下了藥,讓大王子上了她的床,大王子醒來後,就殺了那姑娘一家七十九口性命。”

“什麼?!”玉婉驚訝瞪眼,“怎麼能這樣?”話畢又問,“那姑娘為何要在大王子的酒裏下毒?”

“還不是因為貪慕大王子的美色,那姑娘家在北越也是有些地位的,一直想嫁與大王子為妻,奈何大王子並不欲娶她,才用了這樣的法子。大王子一怒之下殺其全家,將那姑娘賣進了紅樓。但大王子似乎也因為這事受了些刺激,傳言自那件事後,大王子一直都不曾碰過女人。”

依依聞言呆呆的點了點頭,花朧卻又是跪地,“姑娘,今日花朧對姑娘說得這些話,若是教小王子曉得了,是會沒命的。花朧賤命一條不值得疼惜,花朧隻是想告訴姑娘,以後千萬不要再憑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了,小王子如今忍著姑娘,是因為姑娘於小王子還有用,可是姑娘若真的惹毛了小王子,是討不到好的。”

玉婉見花朧那樣為自己著想,很是感動,沒有扶起花朧,而是在她的對麵跪下,握住花朧驚慌要扶她起來的手,真心的說,“花朧,你這樣對我,我無以為報,但你放心,今日這話,我是斷斷不會教小王子曉得的,以後我便示你為姐姐,沒有旁人的時候,你也莫要對我這樣客氣了。”

這樣的話花朧也高興,隻是多年的習慣,禮儀還是很到位,細心扶起了玉婉坐下,自己卻還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玉婉瞧了瞧,曉得她這樣做才能安心,便也沒有再多勉強她。

玉婉同花朧在地下室裏住了幾天,玉婉等於完全被禁了足,連出那間屋子都是不行的,有一次無意間踱出了房門,便立刻有人上前來阻止玉婉再往前走,玉婉倉促的看了一眼,似乎長長走廊的盡頭,有一座樓梯,其他的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花朧倒是自由的,因為是北越國人,又得小王子的信任,所以花朧出去既不用報備,也沒人會攔著,玉婉每每看到這樣的情形時都會鬱悶:隻有這時,才能真正看出誰是主子,誰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