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等明月起床吃過早飯後,顧明遠便讓杜仲派人去準備馬車。
“不用那麼麻煩,我騎馬就可以了。”
明月攏了攏額前的碎發,單手撐在桌子上。
“早上的天氣不比晚上涼爽,而且,你手上還有傷,不宜騎馬。”顧明遠將剛剛端上來的糕點放在明月麵前,“我讓人在這裏麵加了些活血的中藥,多吃點。”明月微微一笑,“那麼關心我?”顧明遠看著她,眼神深邃,“嗯。”
“如果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就不必了。”明月想到是這個原因,一下子就沒了什麼胃口,她推開糕點,望著窗外的的景色發呆。
顧明遠用手扳過她身子,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裏,含笑道:“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每一個人我都要這樣關心。”
明月咬下一口糕點,細細咀嚼著,隨後一臉驚喜的看著他,“這糕點好特別。”
最先嚐到的是苦苦的中藥味,然後蜜糖一樣的甜在嘴裏慢慢化開。
“你這糕點的寓意還真不錯,”明月笑眯眯的看著他,“先苦後甜。”
顧明遠沒有作答,又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
明月推開他的手,苦著臉,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世子,馬車備好了。”杜仲站在外麵。
“那我們走吧。”
明月點頭,同顧明遠走出去,上了馬車。
明月坐在顧明遠對麵,摸摸中間的棋盤,拿起自己右手邊的書籍,說道:“沒想到,你這裏裝備還挺齊全的,不過啊,你準備的東西,都跟你一樣,實在無趣。”
“那怎樣才算是有趣呢?”顧明遠反問道。
“你問我啊?”明月捧著臉,靠近顧明遠,一臉的理所當然,“在我眼中,隻要是我喜歡的,就是這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那你喜歡什麼呢?”
明月眨了眨眼,笑眼盈盈的看著顧明遠,說道:“我喜歡你啊。”
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麵的長河身子一僵,神色不自然的望向別處。
他是習武之人,又常年跟在顧明遠身邊,功力自然不錯,顯然,明月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這明月姑娘,還真是率性之人啊。
車內的顧明遠麵不改色的對視著明月得意的眼神,腦中閃過一個衝動的念頭。
他想著,身子也跟著動了。
顧明遠猛的將明月拉入懷中,左手環上她的細腰,右手按著明月的腦袋,一傾身,兩個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反應過來的明月瞪著眼睛,與顧明遠四目相對。
涼涼的,軟軟的。
就在一瞬間的功夫,明月的臉漲得通紅,她眼睛四處張望著,根本不敢和顧明遠溫柔得能夠溺死人的眼神對視。
顧明遠放開明月,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我也喜歡你。”
明月心口一窒,手忙腳亂的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嗬嗬一笑,強作鎮定地看著中間的棋盤。
顧明遠理了理胸前的褶皺,心情愉悅的看著明月紅紅的耳朵。
明月感受到顧明遠的目光,心中簡直不能再崩潰。
她隻是耍耍嘴皮子,想要逗逗他,沒想到,自己才是被挑逗的那個。
“世子。”
長河拉開車簾,看到欲哭無淚滿臉羞澀的明月,再看看顧明遠閃著笑意的目光,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
“嗯。”顧明遠收回放在明月身上的目光。
“夏小姐的馬車和我們碰上了。”長河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明月。
明月察覺到長河的眼光,臉上的羞紅褪去,開口問道:“夏小姐?可是四大家族中夏家長女?”
長河躊躇的看著顧明遠,見他沒有看他,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是。”
顧明遠用手將明月身後的頭發理順,“你認識她?”
“不認識,隻不過讓人調查了一下。”明月瞪了他一眼,臉色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
“那我呢?”
明月點頭,“不然你以為我是天上的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住哪?”
“那查出什麼了嗎?”
明月壓低了聲音,“東瑜的景榮世子,暗香閣閣主。”
顧明遠忽然歎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南陵公主真是好本事。”
明月早知道他會猜到她的這個身份,並不意外的點點頭,確認了他說的話。
顧明遠和明月互相道著對方的身份,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輕鬆自在,而候在一旁候著的長河不淡定了。
世子的身份不用多說,跟在他身邊多年,自然明白暗香閣對於四國來說,到底是一個多大的威脅。
讓他真正詫異的,是明月的身份。
他從未聽過南陵國有什麼公主。
但世子一向不會胡說,更何況是這樣重要的事。
現在想想,能用自己的血去解幽冥毒的人,肯定和南陵有著特殊的聯係。
再回想到世子的身份,長河心下一驚,望著明月,將心裏想問的話問了出來:“明月公…小姐是怎麼知道我們世子的身份的?”
世子是暗香閣閣主的身份,除了暗香閣的四大護法,他,杜仲以外,沒有人知道。
絕不可能是有人出賣。
他們六人都是被世子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的,世子若要他們死,他們絕不會活。
明月故作神秘的閉上了眼睛,“我自有我的辦法。”
人類可以有自己的情報網,難道人魚一族就不能有?
長河見明月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意思,轉過頭去,又見顧明遠對這事並不上心,隻好作罷。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明月姑娘是不會傷害世子的。
長河在心中安慰自己。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對麵停著的馬車裏麵出來了一個丫鬟裝扮的小姑娘。
“景榮世子,我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丫鬟碧螺,我家小姐想邀請你去雲開樓探討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