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福音”十二大英雄之一,劇毒之格拉海德。作為奧爾奎拉王國僅剩的英雄,他自然有進入國王臥室的權利。
兩人坐下。斟酌了一下用詞,國王道:“格拉海德,你很清楚我叫你前來是為了什麼。現在奧爾奎拉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需要你的幫忙。”
“說吧,我該做什麼。”格拉海德摩挲著椅子扶手,他那滿手的繭子居然沒和木頭摩擦出聲音。他的眼睛寒光直冒,不似人該有的眼神。
“前往艾亞洛提斯,阻截死靈生物,並將死靈生物的首腦給擊殺。”國王被對方的眼神盯得寒毛豎立,但他知道,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這事情需要知會軍方嗎?”格拉海德忽然扭頭,看向緊閉的門。
“不需要,這事情隻有你和我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任何人出賣你的蹤跡,導致擊殺計劃功虧一簣。”
格拉海德點點頭,右手往腰間一抹,而後門上就多了一柄劍——正是他的花劍。明明是毫無殺傷力的裝飾物,卻深深沒入門板中,直到劍鍔被擋住才停止深入。這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隻有輕微的噝噝聲飄過,證明花劍一開始並不是長在門上、而是在倏忽間刺入門內的。
國王皺眉:“怎麼回事?難不成有人偷聽?不可能啊,外麵的隻有幾個近侍,都是從小跟著我的,不可能——”
“這等國家大事,居然也敢窺伺,找死。”格拉海德陰冷地道,然後起身,拉開門,離開,大藍色披風就像是一團低溫的火。他的呼吸和步伐依然是沉穩而毫無波動,兩秒一下,兩秒一下,精準得能拿去校準鍾表。他的心跳和脈搏,恐怕也是不會變動的吧。
而門的一側,卻是一個保持著半跪姿勢的近侍。他將耳朵貼在門上,很明顯是在偷聽;他的兩隻眼睛都瞥向門的方向,嘴巴還微微張開。而花劍正好從他的右耳朵進,從左耳朵出,血珠子啪啪地從劍鋒滴落,在近侍衣服上染滿血花。
國王望著這具屍體,歎了口氣,扯扯床邊懸掛的繩索。不一會兒,便有幾個衛兵將屍體抬出去,又有近侍進來清理血跡。不到五分鍾,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樣,就連門板也是毫無破損的。
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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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路迪維斯,城西,棺材鋪。
這隻是一間普通的棺材鋪,但不為人知的是,它處理了許多從皇宮運出的屍體。送走皇宮來人,殯儀師回到屍體前,合上棺材蓋子。從殯儀的角度來說,死者唯獨是耳朵被毀傷了,切口幹淨,因此修複問題不大;但從處理屍體的角度來說,隻需要在麵部淋上硫酸,再將之送入棺材就行,連往死者眼皮上覆蓋金幣的做法都不需要。
殯儀師拿起錘子和鉚釘,用力將棺材蓋子釘死。他一邊砸,一邊微笑道:“哎呀哎呀,英雄級難道都是怪物嗎?不過鄙人也得到有用的情報了呢……”
一隻烏鴉,不,一隻寂滅渡鴉撲棱棱地飛到棺材上,歪著小腦袋,好奇地看著殯儀師。殯儀師一揮手,將寂滅渡鴉趕走:“去!去!告訴陛下,他有大麻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