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的示弱換來的卻是對方的一聲怒吼,手上更是傳來一陣陣無法擺脫的疼痛,此刻的翁幻紫亦有些慍怒了,她蹙起細眉,輕嚷道:“快放開我!”
隻是,此時的樊羽早已陷入憤怒之中,又豈會輕易放手,他似發泄一般用力攥緊掌中的纖細,低沉的聲音就此響起:“隻要你打消這個念頭,不再去找那個仇人,我便放開你!”
為何,她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威脅,為何,就非得讓她妥協不可?一陣難言的委屈怒意頓時席卷而來,看著莫名強勢的樊羽,翁幻紫終是忍不住大吼道:
“仇人?你連事情都沒弄清楚,就隻會在這仇人仇人的叫個不停,你不覺得可笑嗎?況且,我連樊家夫婦的麵都未曾見過,你要我如何認同你!”
一提及樊家夫婦,翁幻紫卻莫名想起夢中那個所謂的“父親”,想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兒時回憶,心中的悲憤愈加濃厚,竟不禁遷怒起來,抬手用力推開一臉憤怒之人,失聲嚷道:
“他們,就這樣把我丟下,甚至對我恨之入骨!你有想過,我這十幾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嗬嗬,你絕對想不到!”說著,她一反之前的悲憤,彎起嫣紅朱唇,眉中帶笑,卻是一臉溫順歡愉的模樣,低聲笑道:
“當別人在父母懷裏撒嬌時,我想的,卻是如何利用這張虛偽的笑顏,讓自己笑著麵對那些‘掃把星’‘野孩子’的嘲諷,被欺負了也沒人為我撐著,隻能打碎牙齒往肚中吞,我承受的這些,你又如何懂了!”
如此悲痛的話語,翁幻紫卻是用一臉開懷笑顏低聲講出,看似歡愉無畏,可誰,又能真正懂得那明亮笑容下掩飾的悲傷與痛楚?
樊羽錯愕地呆站在原地,麵上的憤怒早已悄然離去,剩下的,隻有沉重的愧疚與歉意:他從未想過,失去了家人關愛的瀞兒會是何種情形,也未察覺她內心的悲憤與哀怨。
或許,他真的太自私了,畢竟樊家雖被滅門了,可他還有師傅,而今甚至還有芯兒對他不離不棄。可瀞兒,不僅什麼都沒有,甚至還要作為一個丫鬟去伺候別人,她的心中,該有多苦!
隻是,若想讓他放棄仇恨,允許她去找冷軼矢那個無情之人,他卻是辦不到。即使隻有十天,他也無法忍受!
看著如此針鋒相對的二人,處於沉默的莫璃芯亦有些心疼,老實說,翁幻紫之前所說的漏洞,她也認真思量過,更是派人暗中調查過,卻始終一無所獲。
而她,更是不敢告訴樊羽,畢竟他早已將十幾年的精力投放於複仇中,若讓他知道仇人其實另有他人,又讓他如何自處?所有的忍耐,已經夠了,這件事拖得夠久了,所有的真相早該浮出水麵了!
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她抬手抓著樊羽的手,低聲勸道:“羽,這是我們欠她的!況且,十八年前的事,應該重新查一查了!”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溫度,樊羽略微沉重地看著莫璃芯一眼,透著一絲掙紮和不願,但一想到那個人兒,他終是深深歎了口氣,徹底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