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兵和一個黑梟士兵進屋,望見窗戶跟前地麵上躺著的一具自己人的屍體,他們兩個人都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的左腿好痛,估計傷到骨頭啦。”何雲飛指著纏紮著繃帶的左腿,“不能簡單處理一下就行啦,一定要馬上去醫院治療,不然我這條腿會殘廢的。”
醫護兵在何雲飛跟前蹲下來,用手輕輕地一捏何雲飛左腿的傷口部位,何雲飛立時假裝齜牙咧嘴,一臉痛苦的表情,倒抽兩口涼氣,“哎喲!輕點呀,痛死人啦。”
“那我給你上點藥,重新包紮一下傷口吧。”醫護兵說著話,就要動手折解繃帶。
“哎!不要,不要。”何雲飛連忙伸手按住醫護兵的右手臂,“我這腿估計傷到骨頭了,不能簡單處理一下就完事啦,必須得馬上去醫院治療。”
“那好吧,去醫院找大夫給你治吧。”醫護兵嘟了嘟嘴巴,心裏明顯有些不悅,他轉向跟他一起來這裏的那個黑梟士兵,“三嘎,那就辛苦你和我跑一趟啦,把這位兄弟送到邊家鎮的醫院。”
名叫三嘎的黑梟士兵顯然不情願做這件事,皺了皺眉頭,撇撇嘴巴,“邊家鎮醫院呀!離這裏最少也要走六公裏的路,我才不想去哩,你還是找別人去吧!旺盛。”
“你傻呀!跟我一起送傷員去醫院,多好的差事!”名叫旺盛的醫護兵站起身,伸手指指外麵幾個忙著抬屍體的黑梟士兵,“總比在這裏和兄弟們一起抬死人強吧說不定還要派你去執行搜剿那幾個殺人惡魔的任務哩。”
“是啊,兄弟,抬死人晚上會做惡夢的,去搜剿那幾個殺人惡魔等於是去送死,你不如乘送我去醫院的機會躲一躲。”何雲飛乘機假裝給三嘎支招,蠱惑了三嘎兩句後,用懇求的語氣,“兄弟,麻煩你了,回頭我請你喝酒,好吧?”
三嘎一聽覺得確實是高招,當即點點頭,右手一拍後腦勺,“好,這事可以幹。”
何雲飛的左右手臂分別搭在三嘎和旺盛的肩背上,被他們兩個人攙扶著走出屋外,隻見馳援這個村莊的那些黑梟士兵正在忙著處理善後。他們有的兩人合力抬一具屍體,有的人在收撿散落在地上的槍支,有的人在勸慰陣亡者的親屬,村裏到處是黑梟士兵忙碌的身影。
何雲飛望望這邊,兩個黑梟士兵一人挽屍體的兩條胳膊,另一人把屍體的兩條腿挾在腰肋,抬著一具武裝人員的屍體剛剛走開,又一個兩邊肩膀挎了好幾支槍的黑梟士兵走來,從地上撿起一支56半自動步槍。
何雲飛的目光看向那邊,一個老婦人正跪在一具武裝人員的屍體跟前,低頭號啕痛哭,她身旁跪著一個黑梟士兵,眼中流著淚,正在安慰她,她猛地一把抱住那個黑梟士兵,兩人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何雲飛的眉頭又不禁緊皺起來,萌生出惻隱之心,既這個地方的村民的悲慘遭遇感到可悲,又為他們的愚昧,麻木和盲從而感到可歎。
假如,這個村莊的村民沒有被黑梟組織利用,沒有盲目地跟從駐紮在村裏的十幾個黑梟士兵一起,瘋狂攻擊血刃突擊隊的直升機,隨後也沒有受那幾個駐村的黑梟士兵所蠱惑和強迫,滿懷仇恨地圍攻困在那幢吊腳竹木樓裏的何雲飛,逼得何雲飛不得不痛下殺手,大開殺戒,那這一場龐大的血劫,流血的慘劇就可以避免。
隻可惜,現實中是沒有假如的。
三嘎和旺盛看著一具又一具死狀各異的屍體從他們身邊抬過去,各人不由得緊皺眉頭,心頭發悚。
三嘎吞了吞唾沫,小聲地問何雲飛,“兄弟,血洗這個村的軍人真的隻有兩三個人嗎?”
“不是兩三個人,你以為是一大群呀?”何雲飛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們個個都是神槍手,下手更是狠毒,槍槍都往身上的要害打,我們班的十幾個兄弟,還有幾十個民兵,一齊衝上去,被他們一口氣打死了多一半人。”
“我的天爺!”旺盛一臉的驚駭,咋咋舌頭,“他們倒底是人還是魔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