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個半小時過後,何雲飛出現在這片叢林的邊緣線上,仰望了一眼頭頂的萬裏碧空,又低頭掃視著前方一大片齊人深的草叢,有如一潭綠油油的湖水,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但他卻沒那個閑心去欣賞這片如畫的風景。
如電似箭的目光由遠及近,從左往右,來回地察看幾遍,沒有發現到什麼異常情狀,他這才一頭鑽進深沒齊他肩膀以上的深草叢中,低頭彎腰,左手分開擋在麵前的深草,右手握著SIG-p228手槍,慢慢地往前推進。
隔著這一大片草叢的是一座小山包,隻要能順利穿過這片綠色的海洋,爬上對麵那座山包,他就可以安心地等待接他回家的直升機了。
他成功地手刃冷箭,給李濤和其他很多直接或間接死在冷箭手裏的陸軍,武警官兵以及警察人員報了仇,目的已經達成,也就再也沒有留下來孤身與黑梟武裝拚命的必要了,於是他打開軍用智能手機,接入衛星電話係統,聯係指揮部,向負責這次血刃行動的李部長報告,冷箭已被他擊斃。
李濤長聽到黑梟組織高價從黑虎雇傭兵公司請來的頭號殺手,曾多次潛入中國境內為非作歹,犯下累累罪惡的冷箭已得到應有的懲罰,當即決定派一架直升機去接何雲飛凱旋回家,接應點就在那座小山包上。
何雲飛腳下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地麵,大雨過後留下的一灘灘積水還沒有幹涸,因此,他小心地往前邁著步子,蹬著高腰解放鞋的雙腳輕起輕落,盡量避開積水灘。
鋒利的草葉不時地從他臉上劃過去,好在他頭上戴著從黑虎雇傭兵屍體上獲得的fast戰術頭盔,臉上也有護臉麵罩,否則,隻怕他那張俊俏的臉上要留下好幾道血痕了。
雖然從表麵上看這片草叢風平浪靜,沒有埋伏的跡象,但他不敢有絲毫的怠忽。
他每行進七八米就要停下來,凝神察聽片刻,就算沒有發現可疑的動靜,他也要用鼻子聞聞空氣中有沒有人或者動物身上散發出的氣味,因為在這種地理環境下作戰,聽覺和嗅覺器官要比眼睛更可靠。
當他行進這片草叢中間的時侯,忽然感到背心有些發緊,心裏也有些躁動不安,口幹舌燥,似乎有人在後麵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他知道每次身體突然出現這種不良狀況的時候,就預示著巨大的危險正悄然地向他迫近。
他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身,右手把SIG-p228手槍貼到胸前,如電似箭的目光由遠及近,從左到右,來回搜視幾遍,沒有發現草叢裏有異常狀況。
他目光轉向剛才穿越過的那片深莽的叢林,張望片刻,鬱鬱蔥蔥的林中時不時傳來幾聲雀鳥的鳴啼。
他回過身,朝前方的草叢搜視,除了綠得像海洋的茅草外,就是七零八落散綴在草叢中的幾棵芭蕉樹和說不出名字的雜樹,哪有人或動物活動的跡象。
他釋然地長吐一口氣,低頭彎腰,左手撥開擋在麵前的茅草,握槍的右手放在腰肋,腳步輕緩地向前行進。
隻是越往前,地麵上的坑窪就越多,有的窪地深達近一尺,加上茅草齊人深,有人或動物隱蔽在裏麵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何雲飛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覺,因此,他始終不敢馬虎大意,兩耳時不時抖動抖動,鼻孔時不時翕動幾下,試圖從混雜著泥腥味,野草味,枯枝腐葉臭味的shi潤空氣中分辨出人或動物身上散發出的氣味,比如汗酸味,比如腳臭味,又比如狐臭味。
他漸漸地從空氣中分辨出一股異常熟悉的汗酸味,略帶著一點腥臭味,他開始以為汗酸味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也是自己脖子和胳膊上的傷口散發出的,也就沒在太在意。
驀然在此刻,後麵傳來喀吱的一下響,很清脆,像是有人折斷了一根枯幹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