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淩晨,樞天旬來看她。花月容便想試探一下,與他相聊,假裝無意間說起自己小時候遇見過大蟒蛇,顯些被咬。
而樞天旬也說自家表妹小時候遇見過蛇妖,被咬了一口,後來被一位道士救下,卻也患上疾病,偶然會長出蛇尾巴。他也見過幾次,好幾次受了驚嚇,一病好幾個月。
所以後來,便讓百水窈獨自搬到東廂來住。歲月漸長,這病也壓製下來,愈少發作,樞天旬便也會時不時過去陪她。
至於百水窈究竟是什麼情況,樞天旬沒說,花月容也不好再詳細問。
但言語之中,樞天旬好似對昨晚之事並不知情。
花月容搖搖頭,不再亂想,眼下應是一心尋找出口。不過,浣紗一直沒回去,是否也到這兒來了呢?
“浣紗……”她試圖喊了一聲,可這兒的密室有些封閉,聲音隻在屋子裏回響,傳不到外邊去。
花月容瞧了瞧手中剛點燃過的木棍,不免生疑,繼續往前走去。
密室很多門,到處是出口,到處是入口,每間屋子在她看來並無區別,都是一個樣兒。若不是她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定然會失了方向。
然,多走片刻後,行動不便的花月容喘了幾口氣,顯得有些吃力。
她推開另一扇門,在屋子裏瞧見一張木椅,便過去坐了坐。
屋子裏到處是青白色的石壁,與外麵幾處無異,但每間屋都各自放著不同的東西,這才讓花月容識得自己路過的地方。
有些擺著棋局,有些放著書籍,有些是筆墨紙硯,有些是刀槍棍棒。
而這間屋子裏,擱放著一張上等的梨木椅子,椅子的背麵是一對蝴蝶的觸角。邊上有一張床榻,和幾隻隻拿來裝飾的空花瓶。
乍一看,這不便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花月容忽然想到那位神秘的——胡蝶夫人。
越想越覺得這兒不太尋常,她坐在梨木椅上,轉過身,不再看床位。可剛撇過頭,花月容便瞧見一張與她極為相似的麵孔,驚嚇住了,往後跌了過去。
幸虧這椅子夠硬,才讓她免於跌落之痛。
吸了一口氣,待花月容平靜下來,這才發現,這隻不過是一麵異常大片的銅鏡,照進了她全身上下。
這種東西她是沒見過,不過見過很小一枚的銅鏡,大約隻有手心大小。那是外國使節進貢之物,後被皇帝賜給了花家,而花家自然是落給他們最寶貝的女兒——花月容。
花月容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下一刻,鏡中在她背後出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披頭散發。她瞪大眼睛,一時不敢回頭。
“師兄,花家的兩個小姑娘,好像都進了不該進的地方。”主樓上,泠劍站在神主牌前,一把握在手中,細細觀摩上次發現的蝴蝶觸角圖騰。
“恩?你聞到了?”敖戰轉悠在屋子裏,走到床榻邊,從腰間掏出一錠小碎銀子,投了過去。
疏忽,一隻鬼手從牆麵騰出來,不斷向四周揮舞,張開的手心一片焦黑,擱在空中卻抓不住任何東西,便一直探索。
“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敖戰往後退了一步拍拍手,見鬼手隻活動在床沿,便不再管它,轉過身對著泠劍,“她們倆也在這兒嗎?”
泠劍琢磨了一下,撇撇嘴說:“氣味兒有點淡,但至少可以確定,她們倆最後是都消失在這間屋子。”她轉過頭,“難不成,這兒有密室?”
“蝶莊密室就隻有一間,我去過,不過之前去的時候,入口並不在這裏呀!莫不成,有兩個入口?”敖戰摸了摸下巴,然後搖搖頭,索性不想,拿起酒葫蘆喝上一口。
泠劍盯著神主牌看了好久,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便放下。她挽起袖子,看著邊上的衣櫃有些生疑,邁步過去。
她輕輕伸手沿著衣櫃的邊沿摸去,衣櫃上許久沒人碰過,邊沿到處沾滿灰塵。泠劍沒有去打開衣櫃門,彎下腰觀察,卻見門縫之間幹淨得很,像是經常被打開。
“師兄,你過來看看。”她指著衣櫃。
敖戰過去看了一眼,也覺得有些異常,“這兒被人動過。”
泠劍加重手心的氣力,重重地推開門,隻見衣櫃中忽然飛出一具白骨,敖戰立即將身子一側,把她一把拉到懷裏,側對著衣櫃抬起腳將骨架踹回櫃子。
隻聽見“咚”得一聲,然後便是骨碎的聲響。
泠劍被敖戰一拉,忽然恍惚了一下。她回過神,推開敖戰,放下自己的袖子,再次走到衣櫃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