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的手,並不如他的臉看上去那般細白粉嫩,一副孩子似的娃娃臉。和柳聽風一樣,莫離的手上殘留著常年習武留下的痕跡,被這樣的手摸著,當然絕對稱不上舒服,卻溫暖得讓人想哭,如果,他一直是我初識時的那個陽光少年,或許,我真的會感動得哭出來也說不定。但現在,我能做和會做的,隻是拔開他的手,輕輕,毫不在乎的一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在乎,真的。”
被我撥開的手,就這麼靜靜的懸在半空中,一瞬間竟顯得無比的孤寂落寞,莫離的嘴角,仍是習慣性的向上彎著,眼裏,卻一絲笑意也無,隻是默默的凝視我,眸中絲絲哀痛,似乎,還有隱隱的寂寞。
到底看得有些不忍,我微微偏頭,不去看他的目光,暗夜之人如莫離,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平凡如我,實在無法分清真真假假,隻好抱著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態度了。
下一刻,莫離若無其事的放下手,開口調笑道,“吉祥真的不在乎嗎?那怎麼會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怎麼可能?”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我哪裏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他笑著擺手,“放心,放心,就算吉祥真哭出來,我也不會笑你的。而且吉祥一萬個放心,亦一一定會來,在我看來,聽風也會來,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
他那樣平靜的述說甚至是玩笑似的話語,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竟讓我一時間心裏五味陳雜,心髒的略略被人揪緊的疼,我強笑了笑,壓下內心湧上的複雜情緒,問道,“那你們有什麼計劃嗎?需要我配合什麼嗎?”
莫離展顏一笑,朝我招招手,“那,吉祥附耳過來。”
被他輕鬆的神色蠱惑,我聽話的湊了過來。
“這樣……這樣……明白了嗎?”
“……明白……”
交代完諸般事宜之後,莫離又悄悄的潛了回去,他臨走前留下一句話,讓我欣慰無比,他說,“遲寒枝已平安回國。”
他走之後,我則繼續留在房間裏被迫裝淑女,真是頭痛,想不裝都不行,這極地的宮裝長裙,讓人隻能小小步的走路,否則很容易被絆倒,更不要說頭上的步搖,腰上壓裙的鳳血玉了,這麼貴重又易碎的動作掛在身上,我成天有提心吊膽的感覺,真奇怪,不知為何,聽藍綠珠紫晶戴在身上,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第二日清晨,又如同昨日那般花了一兩個時辰在梳妝打扮上,而且,又換了一套宮狀廣袖,這次,是以金線繡著大朵芙蓉的水紅色肚兜,外罩蘭色的廣袖,搭配著同樣以金線描花的水紅色鍛帶。
好吧,再這樣華麗下去,我真要覺得其實當王妃是一件不錯的工作了。= =+
早飯過後,意外的,竟來了一位我以為不會見到的人。
我挑眉,看著站在屋子中央,為我獨尊感覺在此時特別強烈的人,半是譏諷半是冷笑的哼道,“恩哼,稀客啊!”
對我的諷刺,某座冰山連眉頭都沒抖動一下,隻上下打量我半晌,才點點頭冷然道,“這才像樣。”
你什麼意思?是說以前的我不像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