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給我吧。”清姿片刻猶豫,叫住他。他淺笑著將酒遞給她,她先是一愣,複道∶“你真是個陰晴多變的人,前一會還怒氣衝衝的,現在有對我笑起來。”
“隨你說什麼了,反正我在你眼裏就沒什麼好印象,陰冷,殘暴,還有你現在說的陰晴多變。”鍾紓翰呡了口酒,眼睛卻似粘在她身上般,溫柔得要化出水來。
清姿學著他的樣子,喝了一小口,道∶“這肯定又是你的陷阱,要把我繞進去的,那是不覆的深淵,我不會上當的。”她盯著他,字字句句都說得極其認真。
鍾紓翰讚許的點頭,道∶“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子,總是能發現旁人忽略的東西…”他故意頓了頓,又呡了一口酒∶“可是女人啊,要想安穩幸福,首先要學會的便是裝糊塗。”
“裝糊塗?現在我的左手邊是你所謂的女人需要的安穩,右手邊是還無法預測的未來,如果我偏向左邊,那可是繞不盡的陰謀,所謂的安穩不過是空空二字,如果我偏向右邊,它雖然無法預測,但我還有資格賭一把,或許是地獄,或許是天堂,無論怎樣也好過做別人的棋子,萬劫不複的強。”清姿不甘示弱,駁道。
鍾紓翰走到桌子旁坐下,一口喝掉杯中剩餘的酒,又倒下一杯,道∶“這酒一旦入了我的嘴便不可能再複原,我早就跟你說過,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收回就收回的,你已經踏進了這個圈子,就不要再妄想逃離出去,你現在隻能偏向左邊,別無選擇。”
清姿心裏一陣不爽,於是直接將杯中的酒喝下去,許是喝得太急,她猛烈的咳嗽起來,鍾紓翰見了要過去幫她,手甫一碰到她的胳膊,她便十分抵製的甩開,等她緩過來好些了,他笑她∶“怎麼喝個酒都喝不好,你雖聰明,但心神仍舊不夠沉穩,我隻是跟你挑明事實你便如此激動。”
清姿緩緩抬起頭,道∶“我的心神沉不沉穩也與你無關,我也明確的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別再想利用我做什麼事。”
鍾紓翰正晃蕩著杯子裏的酒,手稍稍一滯,斂起笑意,道∶“看來你是軟硬不吃了,我原想著化掉你心上的堅冰,現在看來是做不到了。”
清姿起床奪過桌子上的洋酒,又往自己杯子你倒了一杯∶“我不需要貓哭耗子的假慈悲,天已經這樣晚了,司令若是還呆在這裏可就要惹別人的閑言碎語了。”她的聲音裏是滿滿的疏離,仿佛他隻要一靠近,她便會遍體鱗傷。
“你有點意思,晚安,希望你一夜安眠。”他轉身出去,反手將門關上。清姿先是鬆了口氣,又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她又一口將酒飲近,嗆得她十分不舒服,卻仍舊不肯換種方式,她隻曉得一如既往的堅持,或許哪天自己真的能熬過這些日子,總會有光明的一日。
第二杯才下肚,她便微微醉了,倒在床上,臉色緋紅,她的頭發散亂著,竟像是粉嫩討喜的石榴花。鍾紓翰出門後並沒有離開,他站在門外,想移步子,心裏卻我莫名的不舍,他聽裏頭沒有了動靜,從門下邊又透出光來,他猶豫片刻又開門進去,他見清姿躺在床上,必定是貪杯醉了,鍾紓翰像被什麼東西莫名牽扯著,他止不住的走過去,幫她蓋好被子,又替她理了理頭發,清姿迷迷糊糊的似有人在觸碰她,她下意識的用手扒開那隻手,悵然若失,道∶“別碰我,別想控製我,我是人不是棋子,你是不是跟他一樣,一樣沒有人情味,我不想待在這裏了,可是我又沒了去處,為什麼要逼我。”